赵青儿攥着手机赶到山脚下的村落时,村口老槐树下围满了人,哭喊声与孩童的吞咽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她挤开人群,便见村长家的孙子正蹲在石磨旁,怀里抱着半袋糙米往嘴里塞,嘴角挂着米粒,脸颊鼓得像塞了核桃,肚子已撑得滚圆,却仍不停往嘴里扒拉,眼神空洞得吓人。
“村长!”赵青儿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孩子的手腕,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你孙子怎么回事?这么吃法会撑死的!”
村长红着眼眶,皱纹堆起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助:“青儿姑娘,俺也不知道啊!前天他去后山捡柴,不知怎的晕了过去,救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饭量大得吓人,一天要吃平常三天的量,拦都拦不住!”
赵青儿心头一沉,突然想起白泽说的“邪祟出没”,她迅速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对准孩子——屏幕上的金色符文瞬间流转,原本空白的界面浮现出一行血色小字:“饕餮之气附身,本源为龙子五公子,嗜食无度,能耗尽宿主生机。”
“不好!”赵青儿猛地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是饕餮!这是上古凶兽的气息,你孙子被它控制了!”
“饕、饕餮?”村长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就是那传说中能吞天下的凶兽?可、可俺们这小村子,怎么会招惹上这东西?”
“不是招惹,是它在找宿主。”赵青儿盯着孩子空洞的眼睛,指尖的蛇鳞隐隐发烫,“这不是普通的饕餮,是龙生九子排行第五的五公子,它本就继承了饕餮嗜食的本性,如今借你孙子的身体宣泄贪婪,再这样下去,你孙子的生机迟早被它耗光。”
话音刚落,那孩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猛地甩开赵青儿的手,抓起石磨旁的陶碗就往嘴里塞,陶片划破嘴唇也浑然不觉,鲜血混着碗渣咽进肚子里。围观众人吓得惊呼后退,村长更是扑上去想抱住孙子,却被孩子一把推得坐在地上。
赵青儿眼神一凛,迅速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手机屏幕上——白泽设下的符文遇血发亮,她握着手机贴近孩子的额头,口中念起女娲族流传的净化咒文。金色的光芒从手机屏幕溢出,裹住孩子的身体,孩子顿时发出痛苦的尖叫,周身浮现出一道模糊的黑影,那黑影张着血盆大口,獠牙上还挂着涎水,正是五公子的虚影。
“五公子,你借人身逞凶,可知逆天而行的后果?”赵青儿声音冷厉,掌心的青铜匕首也泛出微光,“若你自行退去,我便饶你一次;若再纠缠,休怪我用女娲血脉镇了你!”
那黑影似乎被金光刺痛,发出刺耳的嘶吼,却仍不肯退去,反而试图扑向赵青儿。赵青儿不再犹豫,将手机按在孩子眉心,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孩子的衣襟上——女娲血脉的金光瞬间暴涨,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黑影消失,孩子的动作骤然停住,眼神恢复了清明,肚子也渐渐瘪了下去,只是浑身脱力,瘫在村长怀里昏了过去。村长连忙抱住孙子,哽咽着向赵青儿道谢,围观众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赵青儿收起手机,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没在意——她望着后山的方向,眉头紧锁。五公子的出现,说明《山海经》中的邪祟已开始渗入人间,往后的凶险,恐怕远不止九婴和饕餮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