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晕了，你从未想过此人如此难糊弄。
1，
你也没想到夜晚的两个人都在装睡。五条悟趁你睡着去执行任务，你趁着他离开回了那栋房子。
库洛洛在你书架上看见的名字是陈真。你刚走出传送门，他就问是怎么回事，下一秒眼睛就定在你腿脚上了。
为了保持平衡，你左脚的假肢必须有脚趾结构，所以两只脚的鞋码就不一样了，你因此夏天基本只穿薄底的绑带凉鞋。
夜神月从刚才你进门时摆出的“我才刚刚看见你”动作里回神：“你腿怎么了？”
“截了。”你把帽子甩上挂钩，开了瓶气泡水。
“所以你打算亲自靠近五条悟？这里面有什么打算吗？”
夜神月这是旁敲侧击你会不会用美人计。
“放心，我混乱的人格自会引起他的崩溃。光是分析我就有够烧CPU的了。对了库洛洛，你说的名字是我后来改的，如果想称呼我，你可以叫我陈真或者珍珠。珍珠是我很喜欢的小名。”
名字确实起得有由头，你当初收藏的大溪地珍珠几乎是你的象征。
库洛洛想问腿的事，但是怎样也想不出合适的靠近的方法。他眼睛眨也不眨，耳朵倒是听进去珍珠两个字。
幸好你不叫珍珍，要不然这就是名副其实的昵称了，没有现在珍珠叮呤咣啷的味道。想到这库洛洛感到一丝惊悚，只有眨眼那么多，但太不可说。
可惜关系的渐进就在你们每个无言度过的夜晚，每一本你写过的书，而他的视线复又落在上面，一点点拼读你的心境。
库洛洛也不知道，你曾经花大功夫把自己从线都画不直的笔痴训练成了动漫脸易如反掌的时候，就是用他做的模特。
2，
格里菲斯这两天迷上了赛博朋克游戏（大约是对智能设备很感兴趣），此时正占用着电视屏幕玩2077。
你看得烦，仰起头喊：“前两天我叫你想的答案呢？”
格里菲斯脑袋上白毛颤了一下。回过头说：“很多人对生命没概念，对尊严有概念，所以认为后者更值得保护吧。不过实际上这两个价值差不多。”
“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摇头晃脑，念诗一样编出一句。
不过他这观点是一种普通人的创新，聪明人的复读。一点心意也没有，你还以为他会选尊严呢！毕竟只有夜神总一郎那种程序正义人才会觉得杀人罪大于强奸。
强奸是对灵魂的谋杀，它让你亲身体验，旁观自己被分尸的过程，而这一切结束后你竟然还活着。
你幸好还活着，你还可以复仇。
当时，你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目录里这样写。
你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剑风传奇里的命运不可改变的话，那你岂不是创造他时就已经改变了格里菲斯的命运？你给他自由了诶。
那霸王之卵他还怎么用啊。
原本你是想通过让他使用霸王之卵，看看深渊之神能不能联系上来着……
现在看来，就算是霸王之卵是这么个陷阱，格里菲斯也失去使用资格了：他哪里还有什么珍视的人，梦想也化为虚无，没有意义了。
既然格里菲斯已经摆脱了深渊之神，你是否该搞点……阴差阳错的事？
格里菲斯站起来走向你，似乎有些虚心求教的意味：“我原先想统治一个国家，虽然那天你拒绝我的请求是我逾矩，但我总觉得你也不认同我原本的梦想？”
你睨他一眼，点点头。夜神月走到你旁边，问是不是因为格里菲斯做不好皇帝。
“唉！你俩真是默契，有些思维更是如出一辙。”你颇有恨铁不成钢之势。
格里菲斯懵了，不知道你又要说什么。
你看见他这张弱智美人脸就烦：“你喜欢的是戴上那顶皇冠，还是皇冠上的宝石？”
换句话说就是要意义还是要物质。
“自然是戴上皇冠。”格里菲斯很顺利地把皇冠理解成了权力。
“你这种人如果刚出生时是个奴隶主，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宏大又轻飘飘的梦想。真是为了意义想做皇帝，未免太看不清问题了。”你不再理他。
格里菲斯又被留在原地独自做阅读理解。实话说，你是不是不觉得他这个梦想很高尚？
你凑到夜神月耳朵边：“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欲望，后来倒把自己当明君圣主了。天生擅长洗脑又容易被催眠的教主一枚。”
夜神月也被逗乐了：“所以我不算自我洗脑？”
“你毕竟是做神，没有善恶立场。虽然也挺自大的。”你很想跟他说别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但他先一步在你唇上摆出“安静”的手势。搞得你不得不躲到一边去……！
你高调地公布自己将把和五条悟的相处当做目前的主要工作内容后，悠哉悠哉给自己切水果去了。
3，
格里菲斯走进厨房。
“……我拥有这样的梦想不是因为我的经历，是我看见了百姓的困难和贵族的无耻，才决心这么做。”他很笃定地望向你，却没想你看都没看一眼，便嗤笑一声。
他有点生气了，语气急切起来：“那你就没有想过吗？我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心情，我的梦想呢？为什么你把我困在这里，又要我对你言听计从？”
“我是不是又有点给你脸了，真以为我这是人人平等小社会是吧。”你转头，他不自觉退了一步。
厨房的排风系统还呼呼的响着，格里菲斯不说话了。
“格里菲斯，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但你现在已经拥有了皇冠上的宝石一样的物质条件，不是吗？你明明把我当阿拉丁的神灯一样吸取着价值，却觉得这不是你选择拥有的，于是就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我。”
“是，你是有供养我，但你也可以让我离开，我会为自己负责……”
“开什么玩笑！我把你创造出来，你现在要走？我给了你生命！”你用水果刀抵住他的锁骨凹陷，刀尖上的水珠渗进他的皮肤，换了丝丝血迹出来。
格里菲斯抿抿嘴，这难道是他选的？
“你别忘了，你是个怎样也算不上高尚的人，就算那些人表面憧憬你，他们内心的忌惮和厌恶也如附骨生疽般等着撕碎你。我可以给你物质，给你荣誉，也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你挑着刀往上划，磨出一道粗糙白痕。
“所以，别想着走。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格里菲斯立在原地：“所以我的价值不止霸王之卵对吗？”
“你还在乎这个？当时就是为了拿你道具才那么说的。”你突然笑起来，把刀扔进了水池。
什么精神病能转换这么快。
你才懒得明白格里菲斯是想要自由，你给不了的东西干嘛找你乞讨？
4，
看了两部电影顺带着给库洛洛布下了最新的工作内容：去你所在的咒术世界里调查诅咒师组织，有能力就直接杀进大本营，正好看看能不能偷点咒具回来。决心回去上班的你又套上小纱裙准备走了。
库洛洛正和你聊着观后感，送你到传送门口，这次的编外工作大抵是全归他的，夜神月被派去混咒术高层了，格里菲斯负责维持别墅运转，顺带监控死亡笔记世界的后续。现在的人员似乎有些战力不足……没事，不还有你嘛，配合着库洛洛远程轰炸一杀一个准。
之前都是往偏远地区降自然灾害，从来没直接用来杀人，怕一不小心杀掉重要人物来着。咒术世界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杀咒术师比杀平民获得的能量高多了。怎么搞都算是赚。
而且你也搞明白了“复制世界线为什么不需要太多能量”这个问题。
世界线说是一整个世界，实际上借用的都是同一张地图的不同时空，相当于存档。
世界线就是一条初始的维持秩序的编程，只是加个存档而已，不是自己再一模一样做个游戏。
而且同一个世界即使创造很多存档一起毁灭，所获得的价值也只会越来越低。搞到最后还是能量守恒的嘛。真严谨，连bug都没得卡。
库洛洛给你整好领子，开口：“记得躲着点人，别被发现。”
嘿嘿，怪贴心的。你只需要这种“无用的关心”，大约这是神的特权。
你特地传送到酒店旁边买早饭，回酒店时五条悟果然已经回来了。
他看着带一趟风回来的你，觉得空气里有几分生疏，你也既不像睡过觉也不像熬过夜的样子。
“醒的怪早的。”他没头没脑，一上来就是一句。
“嗯，天没亮就惊醒了，不太好的梦。我们今天上午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中午去堂口拜访，然后尽可能留在那多找几个人问。”你拆开早餐，拈起一只小包子。
五条悟看着你。他就是觉得不对。
“你去哪了？”
“什么？我刚才去买早饭啦。”你的演技怪好的，还记得把震惊的表情控制在一秒内。
“现在外面很热，不至于穿上昨晚的衣服吧？”
“拜托，这又没有睡衣，我昨天晚上就是这么睡的啊。”忘了这茬！那今天你还要和五条悟去买衣服的。烦。
五条悟不再问了，看着你吃油滋滋的早饭。你的纱裙不像被压着睡过，他还是有点疑问。
“这裙子质量蛮好的，不容易打褶诶。”
“是的是的，我就是喜欢这种一套上就能出门还造不坏的裙子。”
听你的回答像是不太在乎衣服状态的人。
5，
一天下来五条悟都替你累，什么特种兵行程还要全程微笑脸啊？
只有在保姆车上去晚饭地点那段时间你还像个人，半死不活地瘫着。
他照常询问行程，只是面无表情：“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吗？”
“去的，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要先去趟美国。我认识一个人特别爱办晚宴，我们混进去找人。”
看来是别想睡觉了。
“不累吗？我们其实还有挺多时间的诶，我很想和你待在一起呢。”五条也学你变得笑眯眯。
“实际上你不是还趁着我睡觉跑去打黑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真的很忙。夏天的上流人士交流太频繁，不得不现在就开始捕捉他们。”
“听起来好像抓宝可梦哦。”
“我喜欢那个石蒜精。”
“是叫那个名字吗……”
不过，在饭局上的相视一笑是你们非常好的休息途径。以及，五条悟又在饭局结束后被大姐姐搭讪了，你刚走过去，五条就拽过你说“亲爱的学生你去哪里啦～～”，算是给你恶心坏了。
与此同时，夜神月靠着模因污染类的道具：认知滤网（来自脑叶公司）！一脚踏进咒术高专的管理层做起了特别教育员，负责监控学生的心理状况。
实话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奇葩。
不过工作不是他的任务重点。
“伏黑惠是吧？五条老师让我关照一下你的情况，方便和我聊聊吗？”
以下是伏黑惠的心理报告（夜神月版）：
自毁倾向，外壳防御严重，但对五条抵触较低。
敏感，容易应激，需要仔细引导。
从他家人的层面入手，顺带检测可否成为“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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