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见面会后第三天，阎王又双叒叕打电话了。
这次声音不是锅底，是火锅底料——又麻又辣："范进！阳间教育局派人来地府了！说你们团'传播消极思想，鼓励学生躺平'！"
范进正用竹板给自己刮痧，头也不抬："让他们来，我正好教教什么叫'积极躺平'。"
我：(꒪Д꒪)ノ 老师，您悠着点，那是阳间领导，不是阴间小鬼。
"领导？"他竹板一敲，"我生前见领导，要磕头。死后见领导，该他磕我。"
话音刚落，黑白无常领着三个人飘进来。
我一看，乐了。
阳间来人，也得灵魂出窍。
为首的是教育局王局长，生前过劳死，魂体半透明，印堂发黑（比我这个鬼还黑）。
后面俩是秘书，一个秃头（熬夜熬的），一个眼镜片比啤酒瓶还厚（刷题刷的）。
王局长开口，官腔十足："你就是范进？那个疯……那个特殊人才？"
范进保温杯一举："是我，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王局长捋了捋不存在的头发，"就是来问问，你们团那首《中举了，然后呢》，为啥我儿媳妇听了，不逼孙子做题了？"
"这不挺好？"范进挑眉。
"好什么！"局长拍桌（桌子是纸糊的，拍穿了），"升学率掉0.5个百分点！"
我一口孟婆汤喷出来：好家伙，0.5个百分点的执念，比鬼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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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示意局长坐下，给他倒了杯铁水："别急，先喝，喝了冷静。"
局长抿一口，烫得魂体冒烟："你这……什么茶？"
"'未入围'牌铁水，专治焦虑。"范进慢悠悠道，"你生前是不是差0.5分没评上特级教师？"
局长愣住："你怎么知道？"
"你印堂那0.5分怨气，黑得发亮。"范进竹板指他脑门，"还有你秘书，秃头那个，差0.5个头发没评上职称。"
秃头秘书摸头："我这是遗传！"
"遗传熬夜遗传秃，反正就差0.5根。"范进一针见血，"你们阳间教育系统的，从古至今，都一个毛病——把0.5分当命根。"
他站起身，竹板一挥，PPT自动展开（用鬼火投的影）：
"来看看数据。"
"咱们团成立7天，阳间儿童自杀率下降50%，家长焦虑症下降80%，唯独升学率降0.5%。"
"请问，哪个重要？"
局长梗着脖子："升学率！"
"好。"范进竹板一拍，局长魂体-10%，"那你回去接着卷，卷到魂飞魄散，升学率就涨了。"
局长：……(╯‵□′)╯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范进指了指奈何桥底下，"看见没？那堆白骨，全是生前卷死的老师。"
"你们阳间教育局的，下来都得先刷题，申论写《论卷死与绩效的关系》，写不完不许投胎。"
王局长冷汗直流（鬼没汗，流的阴气）："那……那我该怎么办？"
"简单。"范进把竹板塞他手里，"扇自己一巴掌。"
"啥？"
"扇！扇完你就知道，疼的是脸，还是心。"
局长颤巍巍举起竹板，对着镜子，"啪"。
很轻。
但眼泪下来了。
他想起自己孙子，每晚刷题到三点，他只会说"再加0.5小时"。
他想起自己儿子，高考差0.5分复读，他骂了三年"废物"。
现在，儿子孙子全躺平了，他急了。
范进拍拍他肩膀："哭啥，哭了就不是领导了？"
"领导也是人，人也得差0.5。"
"差0.5，不丢人。"
"丢人的是，不承认这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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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秘书突然跪下："范老师，我是差0.5分没考上清华，才当的秘书。"
"我熬了20年夜，就想熬成局长，结果熬秃了头。"
"我现在每晚梦见卷子，全是差0.5分的题。"
范进看他："那你现在想干啥？"
"想……"他摸摸光头，"想睡个整觉。"
"睡！"
范进竹板一挥，给他点了安神香（用孟婆汤泡的）。
秘书秒睡，梦里还念叨："不差了……不差这0.5了……"
王局长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催眠？"
"不，是超度。"范进笑，"超度你们这些被0.5困住的人。"
他转身对我招招手："李未眠，你来。"
我走过去。
"给局长讲讲，你差0.5分上岸，现在啥感觉？"
我挠头："感觉……挺好。"
"为啥？"
"因为死了才发现，活着的时候，差的是0.5分，不是整个人生。"
局长愣住。
我豁出去了，继续说："您孙子现在不刷题了，但他会陪您下棋了，这不比多考0.5分强？"
"您儿子现在不卷了，但他会回家吃饭了，这不比当清华精英强？"
局长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奈何桥。
良久，他开口："可……升学率怎么办？"
"好办。"
范进掏出手机，打开一个APP："地府教育帮扶系统。"
"你们阳间孩子不想卷，可以来地府留学。"
"学制300年，包投胎，毕业发阴间本科学历。"
"比清华强，清华只教做人，我们教做鬼。"
局长：……(¦3[▓▓] 这听起来像传销。
"不是传销！"范进拍胸脯，"是双向奔赴！阳间孩子来地府躺平，地府鬼去阳间卷，完美闭环！"
我：……老师，您这是拐卖儿童。
"对。"他理直气壮，"拐卖他们来地府享清福，总比逼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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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长盯着那APP，看了很久。
突然，他关掉，抬头："范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啥？"
"0.5分，不是差，是余量。"
"余量？"
"对。"他眼神清明，"汽车油箱留0.5是安全，人生留0.5是容错。"
"我以前不留余量，所以把自己逼死了。"
"现在我想通了，我要给阳间教育，留0.5的呼吸空间。"
范进愣了三秒，然后，鼓起掌来。
"好！"
"王局长，你毕业了！"
"地府公务员编制，我给你留一个，申论不用考，直接上岗！"
局长：？？？我都死了还考公？
"死了才要考！"范进塞给他一张报名表，"地府人社局，黑白无常手下，缺个管托梦的。"
"你阳间有经验，合适！"
局长哭笑不得，但还是接了表。
他转身，对我深深鞠了一躬："李未眠，谢谢你。"
"谢我啥？"
"谢谢你死了。"
我：……(╯‵□′)╯ 这算人话？
"不是，"他解释，"谢谢你死了，才让我们这些活着的，知道怎么活。"
他飘走了，魂体从半透明，变成全透明——那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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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深夜茶话会】
晚上，我们仨+小满，围在宿舍吃孟婆汤火锅。
阿澈涮着彼岸花："你们说，王局长真能放下0.5？"
游戏宅涮着忘川沙："放不放下不知道，反正他头发长出来了。"
我一看，嘿，还真是，局长魂体头顶，冒出0.5根黑头发。
小满抱着竹板，突然说："哥哥，我妈妈刚才给我托梦了。"
我们齐刷刷看他。
"她说，小满，妈给你报了地府幼儿园，不教单词，教数星星。"
"从一数到……数到困为止。"
他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今晚，要数到100个星星再睡。"
我摸他头："好，哥哥陪你数。"
结果数到第3个，他就睡着了。
阿澈吐槽："这幼儿园，质量不行啊。"
"行。"我说，"因为他不差这0.5个星星了。"
窗外，800万鬼集体给自家孩子托梦：
"崽，不差这0.5道题，睡吧。"
"妈不差你这0.5分，回来吃饭。"
"爸不差你这0.5个名次，活着就行。"
忘川河水，今夜格外安静。
因为没人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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