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的宋舒云，穿着朴素的蓝衫黑裙，梳着麻花辫，未施粉黛，确实清新干净，但要说多惊艳，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排不上号。

　　他疑惑地看向导演。

　　导演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里透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探究：“你看她的脸，不是那种标准的美女脸，但很耐看，尤其是这双眼睛，亮，有神，干净。刚才她那么一笑，再配上这打光……”导演指了指屏幕上光影的效果，“啧，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未经雕琢的生动感，很抓眼球。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素人？”

　　副导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演得不好，是形象气质意外地合了导演的眼缘。

　　他松了口气，解释道：“就是在景区外围看热闹的游客，大学生模样，我看她形象符合，又急着用人，就拉来了。没想到误打误撞……”

　　导演沉吟片刻，又回放了一下刚才那短暂的几秒录像，越看越觉得那种自然流露的、带着点生涩又真诚的感觉，比很多训练有素的演员刻意表现出来的“纯真”要动人得多。他抬头对场务吩咐：“去，把那个……小姑娘叫过来一下。”

　　宋舒云正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听到场务叫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监视器旁边，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学生等待老师批评。

　　“导演……对不起，是我哪里没做好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导演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和镜头里那个带着光晕的女孩重叠，更觉得有趣。他放缓了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难得的温和：“别紧张，不是你演得不好。是我觉得……你刚才那个状态，很有意思。”

　　宋舒云茫然地抬起头，不太理解“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是褒是贬？

　　导演指着监视器上定格的画面：“你自己看看。”

　　宋舒云凑过去，第一次在专业的监视器里看到自己的脸。

　　屏幕上的女孩，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原因，面容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确实亮得惊人，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闯入陌生领域的怯怯的喜悦，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光。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瞬间的自己，有一种平时照镜子时从未察觉到的……光彩？

　　“我们这场戏，是男主角一段很珍贵的回忆，这个书店女学生虽然戏份少，但她是这段温暖记忆里的一个符号，需要有一种能让人记住的、干净美好的感觉。”

　　导演看着宋舒云，认真地说，“你刚才那个笑，那种有点紧张又有点小开心的样子，很贴。甚至比我们原来那个演员设计好的模式化微笑，更符合我想要的氛围。”

　　宋舒云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明白导演不是在批评她，反而像是在……夸奖？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了，脸颊微微发烫。

　　“这样，”导演思考了一下，对副导演说，“原定的走位和台词不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