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落魄地冲到苏念的出租屋,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画面让她如遭雷击。苏念正对着镜子试穿一条价值不菲的红裙,衬得她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和憔悴,反而多了几分妩媚和精致。顾言从身后拥住她,低头在她颈间轻吻,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他们才是一对真正的恋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刺得林晚星睁不开眼。“念念……”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希望苏念能告诉她,这只是一场误会。苏念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慌乱躲闪,下意识地想推开顾言,却被他搂得更紧。顾言抬起头,挑衅地看着林晚星,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容:“林小姐,我说过,离开她。”林晚星的目光死死盯着苏念,期待她能说一句反驳的话,哪怕只是一句谎言,可苏念只是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细若蚊呐:“晚星,对不起……”这三个字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林晚星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让她浑身冰冷。
“对不起?”林晚星笑了,笑得眼泪直流,眼泪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心碎的声音,“苏念,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值一句对不起吗?你拿着他的钱,穿着他买的衣服,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觉得很开心是吗?”苏念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顾言打断:“是又怎么样?苏念跟着我,才有好日子过。你呢?你能给她什么?不过是一身的麻烦和无尽的贫穷。”顾言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林晚星的心上,让她更加绝望。她看着苏念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的挣扎和无助,看着她被顾言紧紧搂在怀里,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无尽的深渊。她拿起地上的支票,狠狠攥在手里,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来,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苏念,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身后传来苏念撕心裂肺的哭喊,夹杂着顾言不耐烦的呵斥,可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所有的伪装都会崩塌,怕自己会忍不住原谅她,怕自己会再次陷入这无尽的痛苦之中。她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把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咽进肚子里,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她用顾言给的钱,给母亲安排了手术。手术进行了整整八个小时,林晚星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不吃不喝,眼神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双手合十,一遍遍地祈祷着母亲能平安无事。走廊里的灯光昏暗而冰冷,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孤寂。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他最后决绝的背影,想起了母亲昏迷前担忧的眼神,想起了苏念曾经温暖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直到医生出来说“手术成功”,她才瘫软在地,泪水汹涌而出,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她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母亲得救了,她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可命运的恶意远未停止,术后第三天,母亲突发并发症,呼吸急促,心跳急剧下降,医生立刻进行抢救,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这一次,却再也没有熄灭。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母亲永远离开了她,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对女儿的担忧,闭上了眼睛。
林晚星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哭了整整一夜,声音嘶哑得发不出声,眼泪流干了,就剩下空洞的呜咽。她觉得自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再也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母亲的离去,带走了她最后一丝牵挂,让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葬礼那天,下着冰冷的大雨,仿佛上天也在为她哀悼。林晚星穿着黑色的孝服,独自站在墓碑前,浑身冰冷,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任凭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墓碑上母亲的照片笑容温和,却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抱着她,给她讲故事,教她唱歌,那些温暖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与眼前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更加痛苦。
苏念来了,穿着黑色的大衣,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很久没睡好了。她的眼睛红肿,显然也哭过,身上的大衣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她撑着一把伞,想走到林晚星身边,为她遮雨,却被林晚星冷冷推开:“别碰我,我嫌脏。”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恨意,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向苏念。苏念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伞掉在地上,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晚星,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她抓住林晚星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带着绝望的祈求,希望能得到一丝信任,希望能有机会把真相说出来。“苦衷?你的苦衷就是拿着仇人的钱,背叛我吗?”林晚星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苏念,我妈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跟着顾言过你的好日子了。”苏念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一点点碎掉,碎成了粉末,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林晚星转身走进雨里,再也没有看她一眼,那道背影,决绝得像要斩断所有过往,也斩断了苏念最后的希望。
苏念站在雨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衣领,冻得她浑身发抖,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因为她的心比这雨水更冷。她想追上去,想把一切都告诉她,想告诉她自己所受的委屈和隐忍,想告诉她自己从未背叛过她们的友谊。可顾言的警告在耳边响起:“如果你敢告诉林晚星真相,我就永远不让你见到你父亲,甚至让她也不得安宁。”这句话像一道枷锁,牢牢地困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她只能停下脚步,任由绝望将自己吞噬,雨水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林晚星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误解,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们的友谊,或许真的走到了尽头。
那之后,林晚星离开了这座让她伤痕累累的城市,隐姓埋名,去了一个偏远的小城。她不想再看到任何熟悉的人和事,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她找了一份流水线的工作,每天在嘈杂的车间里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组装着一个个冰冷的零件,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车间里的噪音很大,震得她耳朵发疼,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让人作呕。她住在狭窄潮湿的出租屋里,墙壁上爬满了霉斑,窗户外面是逼仄的小巷,终年不见阳光。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小小的桌子,生活简单到了极致。日子过得麻木而灰暗,她不再笑,不再哭,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唯一的念想就是活着,仿佛活着就是为了承受无尽的痛苦。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与人交流,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孤独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起梧桐巷的阳光,想起苏念清澈的眼睛,想起那些温暖的过往。她会梦见她们在梧桐树下奔跑,梦见苏念给她织围巾,梦见她们一起许下永远不分开的诺言。可每次醒来,迎接她的都是冰冷的现实和无尽的悔恨,心口便会传来一阵阵钝痛,痛得她无法呼吸。她把所有关于苏念的东西都锁进了箱子,藏在床底,包括那本写满心事的日记本,那条带着温度的米白色围巾,还有一张她们唯一的合影。可她锁不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那些记忆像幽灵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她常常在深夜醒来,抱着枕头无声地哭泣,不知道苏念此刻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顾言所说,过着好日子。可一想到那些照片,想到她的背叛,心底的恨意又会涌上来,将思念淹没,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挣扎。她就这样在思念和恨意中反复拉扯,日子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无法走出过去的阴影… 未完待续 3009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