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的病情急转直下,苏昌河的世界瞬间被恐惧笼罩。
抢救室里灯光刺目,机器的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宣告着生命的流逝。苏暮雨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连呼吸都微弱得让人揪心,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仿佛正一点点滑向深渊。
苏昌河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双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内心的痛楚像刀割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而破碎,“我们才刚刚重逢啊,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会这样?”
回忆涌上心头,一幕幕如潮水般涌来。苏暮雨为他挡下一切的画面、七生七世的纠葛和承诺,还有那句掷地有声的话——“只要能让你活过来,别说七生七世,就算是生生世世,我也愿意。”那些记忆本该温暖人心,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头来回拉扯。
“苏暮雨,你不能走。”苏昌河靠在冷冰冰的墙上,双眼通红,泪流不止,“没有你,我怎么办?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哽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溃。
时间似乎停滞了,又似乎飞速流逝。他守在那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底布满血丝。然而,无论医生如何努力,苏暮雨的状况始终未见好转。病危通知一次次递到手里,每一张都像判决书一样沉重。
“苏先生,苏总想见你最后一面。”医生的声音低沉,带着怜悯。苏昌河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最后一面?求求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奈,“苏总的体力撑不了多久了,你进去陪陪他吧,别让他留下遗憾。”
苏昌河木然地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迈着沉甸甸的步伐走进病房。苏暮雨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看到苏昌河进来,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嘴唇微微动了动:“昌河,你来了”
“嗯,我来了。”苏昌河握住他的手,泪水再次溢出眼角,声音嘶哑,“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苏暮雨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能看到你就好”
他凝视着苏昌河,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昌河,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苏昌河哽咽着打断他,“我们还要一起看日出、看日落,去看很多地方,过很多年!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也想……”苏暮雨眼眶湿润,但话语断断续续,“可我的身体撑不住了”他顿了顿,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昌河……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伤心,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生活”
“不要!我不要!”苏昌河几乎是在咆哮,“我只要你!除了你,谁都不行!如果你走了,我就陪你一起走!”
“别傻了”苏暮雨摇了摇头,目光柔得像水,“我不想看到你为我伤心”他说完,稍微用力握紧了苏昌河的手,“昌河,记住我永远爱你……”
话音未落,他的手忽然松脱下来,眼睛缓缓闭合。
“苏暮雨!”苏昌河撕心裂肺地喊道,猛力摇晃他的身体,“醒醒!别睡!我还没爱够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苏暮雨都没有反应。
医生上前检查后,轻轻摇了摇头:“苏先生,节哀,苏总已经走了。”
“不!他没走!他只是睡着了!”苏昌河疯狂地吼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们骗我!他不会丢下我的!不会!”但最终,他还是瘫坐在地,抱着苏暮雨冰冷的身体,泪水无声滑落。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