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求赐婚的事被皇帝皇后暂时压了下来,理由是“需从长计议,考察德行”。沈清瑶表面不急,暗地里却频频约见萧景曜,柔情蜜意地诉说相思,生怕夜长梦多。
没过几日,宫中传出消息——太子萧景曜将微服出巡,前往京郊的惠民仓视察灾情,顺便安抚百姓。沈清瑶自然第一时间黏了上去,软言细语地恳求同行,美其名曰“想为殿下分忧,体验民间疾苦”。
沈微澜得知消息时,正在摆弄从现代带来的小巧发簪。她眼睛一亮,这可是离间萧景曜和沈清瑶的绝佳机会!孤男寡女同行本就易生事端,她再从中添一把火,不信撬不动太子的心。
“姐姐要随太子殿下出巡?”沈微澜找到沈清瑶,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真好,还能陪姐夫为民操劳。我也想去看看,京郊的风景一定很美吧?”
一声“姐夫”,喊得又甜又自然,听得沈清瑶心头一喜,却又隐隐有些不安。她想拒绝,可沈微澜紧接着拉住她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姐姐,带我一起嘛!我保证乖乖听话,不打扰你和姐夫,就当是去散心好不好?”
她故意装作孩子气的模样,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配上那张绝色的脸,任谁都不忍心拒绝。沈清瑶转念一想,沈微澜跟着也好,正好能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和太子的情深意重,让她彻底死心。
“既然妹妹想去,那便一同吧。”沈清瑶笑着点头,眼底却藏着算计,“只是到了外面,妹妹可一定要听话,莫要再像以前那般任性。”
“放心吧姐姐!”沈微澜用力点头,乖巧得像只小猫咪。
出发那日,萧景曜身着青色布衣,褪去了太子的华贵,多了几分温润儒雅。看到沈微澜也在队伍中,他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沈清瑶说的“妹妹想一同散心”,便没有多问,只是对着她温和地点了点头。
沈微澜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夫!”
这声称呼,既亲近又不失分寸,听得萧景曜心头微动。以前的沈微澜,要么是痴缠表白,要么是骄纵任性,从未这般软萌乖巧过。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身浅粉色布衣,头发简单挽起,眉眼弯弯,竟生出几分邻家妹妹的亲切感。
一路之上,沈微澜彻底扮演起“乖巧懂事”的角色。沈清瑶想为萧景曜递水,她抢先一步,双手捧着水壶,踮着脚尖递过去:“姐夫,喝水!一路辛苦啦。”
沈清瑶想为萧景曜整理衣襟,她又快人一步,拿着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肩头的尘土,语气软软的:“姐夫,你衣服脏啦,我帮你擦擦。”
她不争不抢,不刻意讨好,只是像个单纯依赖姐姐姐夫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姐夫”,喊得自然又顺口。偶尔遇到颠簸的路段,她会轻轻拉住萧景曜的衣袖,眼神带着几分怯意:“姐夫,我有点怕。”
萧景曜本就对她近来的转变颇有好感,如今见她这般乖巧软萌,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他会下意识地护着她,会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甚至会主动递给她摘来的野果。
沈清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想插话,却总被沈微澜不着痕迹地打断。沈微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刻意,又能牢牢吸引萧景曜的注意力。
到了京郊的小镇,一行人住进了提前安排好的客栈。当晚,沈微澜“无意”中听到沈清瑶和贴身丫鬟的对话。
“小姐,您真要这么做?”丫鬟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若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了,怕是不好。”
“怕什么?”沈清瑶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狠厉,“只要让百姓觉得我贤良淑德,让景曜看到我的好,那太子妃之位就稳了。明日我故意摔下山坡,你去安排几个百姓‘恰好’路过,救了我,再散播些我为了救孩童才失足的流言。”
沈微澜躲在门外,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果然,沈清瑶又在玩这种苦肉计。既然如此,那她就顺水推舟,送她一份“大礼”。
第二日,一行人前往惠民仓附近的山村视察。沈清瑶按照计划,趁着众人不注意,朝着一处不算陡峭的山坡走去,准备上演“失足救人”的戏码。
沈微澜早已看穿她的伎俩,悄悄跟了上去。就在沈清瑶准备往下跳的时候,沈微澜突然大喊一声:“姐姐,小心!”
她一边喊,一边飞快地冲过去,看似想拉住沈清瑶,实则用了巧劲,轻轻一推。沈清瑶本就做好了摔倒的准备,被她这么一推,重心不稳,真的朝着山坡下滚去,只是角度变了,正好摔在了一片泥泞里。
“姐姐!”沈微澜惊呼一声,也跟着跑下去,跪在沈清瑶身边,眼眶瞬间红了,“姐姐你怎么样?都怪我,没能拉住你!”
萧景曜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看到摔在泥泞中、衣衫脏乱的沈清瑶,还有一脸焦急自责的沈微澜,连忙上前询问:“清瑶,你没事吧?”
沈清瑶浑身是泥,狼狈不堪,原本想好的台词全被打乱。她想说是为了救孩童,可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孩童,只有几个被沈微澜提前“安排”来干活的村民。
“我……我没事。”沈清瑶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挤出一抹笑容,“只是不小心脚下一滑。”
沈微澜却带着哭腔说道:“姐夫,都怪我!刚才我看到姐姐好像在看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提醒,姐姐就摔下去了。姐姐,你是不是哪里摔疼了?我帮你揉揉。”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沈清瑶整理头发和衣衫,动作轻柔,眼神真挚,看起来完全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姐姐。
萧景曜看着沈微澜焦急的模样,又看了看沈清瑶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心中隐隐有些疑惑。他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像沈清瑶说的那么简单。
而不远处的树后,一道玄色身影静静伫立。谢珩不知何时也来了京郊,本是想看看沈微澜又在耍什么花招,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着沈微澜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会演戏了。明明是她推了沈清瑶,却装得比谁都无辜,还能顺便博同情、离间萧景曜和沈清瑶,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
可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双亮晶晶、仿佛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睛,看着她故作乖巧的模样,谢珩心中的那股占有欲,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期待,这个女人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沈清瑶摔得不算严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却也够狼狈的。经过这么一闹,她的苦肉计彻底泡汤,反而让萧景曜对她多了几分疑虑。
晚上回到客栈,萧景曜特意找到了沈微澜,温声道:“今日之事,不怪你。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真的吗?”沈微澜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姐姐。姐夫,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萧景曜看着她纯真的模样,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怜惜,“你也是一片好心。以后小心些便是。”
“嗯!谢谢姐夫!”沈微澜立刻露出笑容,眉眼弯弯,像雨后的彩虹,“姐夫真好!”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萧景曜只觉得心头一暖,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他甚至开始觉得,沈微澜这般单纯善良,又乖巧懂事,似乎比心思深沉的沈清瑶更适合做太子妃。
沈微澜看着萧景曜眼中的温柔,心中暗自得意。第一步成功了,萧景曜已经开始动摇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彻底打破沈清瑶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