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使者铩羽而归后，魔宫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某种微妙的变化，如同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
我与殷煞之间，那种无形的羁绊似乎越来越深。他依旧会冷着脸指点我修炼，在我遇到瓶颈时看似不经意地提点一句；他依旧会在我去藏书魔阁时，偶尔“恰好”出现，带我进入那间密室，让我翻阅一些更深奥的魔族典籍。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那天在大殿上“想留下”和“我知道”的对话，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这夜，我结束修炼，毫无睡意，便信步走到魔宫后山的一处断崖。这里视野开阔，能望见魔域那轮永恒散发着暗红色光辉的“冥月”，以及下方翻滚的魔云。
让我意外的是，殷煞竟然也在。
他负手立于崖边，玄色衣袍在带着魔气的夜风中猎猎作响，冥月的光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暗红的轮廓，孤寂而强大。
我停下脚步，犹豫着是否要打扰他。
“过来。”他没有回头，却早已察觉我的到来。
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俯瞰着这片属于他的疆域。
“这里的景色，和仙门很不一样。”我轻声说。仙门的月亮是皎洁的，云海是仙气缥缈的。
“嗯。”他应了一声，侧头看我，“更喜欢哪里？”
我迎上他的目光，冥月的光辉落入他深邃的紫眸，仿佛蕴藏着星辰宇宙。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里。”我诚实地说，“仙门……没有让我想留下的人。”
空气似乎凝固了。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读心术在此刻仿佛失灵，我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可知她在说什么？】
【本座……】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微微蹙眉。
“凌晓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危险，“你可知，留在本座身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与仙门为敌，与天下为敌？”我试着回答。
“不止。”他逼近一步，强大的气息将我笼罩，“意味着你的身上将永远打上本座的烙印，生生世世，无法摆脱。意味着你可能永堕魔道，万劫不复。”
他的紫眸紧紧锁住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即便这样，你也想留下？”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能感受到他平静话语下的汹涌波涛。他在害怕？害怕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这个看似强大无比、掌控一切的男人，在情感上，或许也有着同样深的不安。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怕。”
“如果那是与你并肩必须付出的代价，我甘之如饴。”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猛地震颤了一下！
所有压抑的、克制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防线。
他猛地将我拉入怀中，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带着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强势，低头攫取了我的唇！
“唔……！”
我的呼吸瞬间被夺走，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吻如同他本人一样，霸道、强势，充满了占有欲，带着魔气的冰凉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唇齿间是他独特的气息，冰冷而迷人，如同最烈的酒，让我瞬间沉沦。
我生涩地回应着，感受着他身体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
这一刻，什么仙魔之别，什么前途未卜，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这个迟来已久、宣泄着彼此心意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有些紊乱。紫眸中翻涌着未退的情潮，以及一丝……不知所措？
【本座……失控了。】
我看着他那难得一见的、近乎狼狈的表情，忍不住轻轻笑了，脸颊滚烫。
“尊上……”
“叫我的名字。”他打断我，声音依旧沙哑，带着命令，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如鼓，轻声唤道：
“殷煞。”
他身体微微一震，眸色瞬间转深，再次低头，吻住了我。这一次，不再是狂风暴雨，而是带着一种确认般的、缠绵的温柔。
冥月当空，魔云翻涌，在断崖之上，仙门女修与魔域尊主，终于冲破了所有的界限，将彼此的心意，交付于这个漫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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