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芒果果酱罐揣进背包，手腕上的旧手表就跟揣了个巧克力炸弹似的疯狂震动，核心晶体的蓝光裹着焦糖可可的甜香，在虚空中投出一行烫金的全息文字：“虚空夹缝·甜星烘焙坊，虚空甜点师坐标锁定，能量特征：焦糖可可+迷失因子，速查。”
“焦糖可可？还带迷失因子的？”林默对着手表翻了个白眼，顺手摸出兜里最后一颗水果糖塞进嘴里，“这虚空甜点师是把甜品和阴谋熬成一锅了？早知道让老周给我装杯热可可，边喝边办案，才叫专业对口。”
穿梭的光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黏稠，像是泡在融化的巧克力酱里，连呼吸都带着甜腻的暖意。等双脚落地时，林默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悬浮的饼干碎上——脚下是层层叠叠的曲奇、威化、苏打饼，远处飘着棉花糖做的云朵，云朵底下挂着一串串冰糖葫芦似的时空碎片，碎片里映着各个平行世界的烟火气。
而这片“甜品虚空”的正中央，立着一栋通体漆黑的烘焙坊，坊檐挂着块鎏金招牌，写着“甜星烘焙坊”，门口飘着的蒸汽都是焦糖色的，闻着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这店看着挺高级，就是配色跟你家锅底似的。”林默对着招牌吐槽，刚抬脚，就发现鞋底黏上了一层薄薄的巧克力酱，走一步扯出丝来，“得，还自带黏脚特效，这是怕我跑了？”
他掏出黄铜座钟，座钟的指针滴溜溜转了三圈，最后稳稳指向烘焙坊的大门。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焦糖可可香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迷失因子气息——甜得勾人，却又带着一丝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烘焙坊里的陈设简单得离谱：一张长长的实木操作台，上面摆着擀面杖、烤盘、裱花袋，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罐，罐子里装着黑色的粉末，标签上写着“迷失可可粉”。操作台后站着个穿着黑色围裙、戴着黑帽子的人，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手里正揉着一团黑漆漆的面团。
“来了？”那人的声音像是裹着巧克力酱，低沉又甜腻，“等你好久了，初心守护者。”
“你就是虚空甜点师？”林默挑眉，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玻璃罐，“把迷失能量做成可可粉，你是甜品师里最会搞阴谋的，还是阴谋家里面最会做甜品的？”
虚空甜点师没回答，只是抬手掀开了烤盘上的锡纸——烤盘里摆着一排排小蛋糕，蛋糕胚是黑色的，上面挤着白色的奶油花，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时空碎片，碎片里映着某个平行世界里人们的笑脸。
“尝尝？”虚空甜点师递过一块小蛋糕，奶油的甜香混着可可的醇厚，“这叫‘初心慕斯’，用迷失可可粉做胚，时空碎片做馅，吃了之后，能忘记所有痛苦，只留下最甜的回忆。”
林默盯着蛋糕，没接。黄铜座钟在兜里疯狂震动，钟面的金光几乎要透出来——这蛋糕里的迷失因子浓度，比蜜语者的果酱高了十倍不止。
“忘了痛苦，就等于忘了初心。”林默掏出座钟，金光一闪，将蛋糕的甜香压了下去，“你这不是做甜品，是做毒药。”
“毒药？”虚空甜点师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世人都喜欢甜的，苦的回忆，谁愿意记着？我不过是帮他们筛掉那些不开心的，留下最美好的部分，有错吗？”
他说着，抬手一挥，操作台后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无数个画面——有失去孩子的母亲抱着玩偶哭泣，有创业失败的青年蹲在街头买醉，有坚守岗位却不被理解的警察默默擦汗。这些画面里的人，脸上都带着化不开的苦涩。
“你看他们，”虚空甜点师的声音沉了下去，“活着多苦啊。我给他们一块蛋糕，让他们忘了这些苦，开开心心地活着，不好吗？”
“不好。”林默的声音很坚定，“苦是甜的根，痛是乐的底。没有哭过的笑容，是假的；没有熬过的甜蜜，是飘的。你以为你在帮他们，其实你是在偷走他们的人生——那些痛苦的、挣扎的、却又无比真实的人生。”
虚空甜点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猛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让林默意外的脸——那张脸很年轻，眼角却带着淡淡的疲惫，手里的擀面杖越握越紧：“你懂什么？你尝过从生到死都是苦的滋味吗？”
他抬手按下操作台底下的按钮，玻璃罐里的迷失可可粉突然飞了起来，在空中凝成无数个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上沾着焦糖酱，朝着林默扑来。蝴蝶飞过的地方，空气都变得黏稠，连光线都像是被搅碎的巧克力酱，扭曲着，让人头晕目眩。
“这蝴蝶看着挺好看，就是毒性太强。”林默激活核心晶体的蓝光，在周身凝成一道护盾。蝴蝶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一缕缕甜香消散。
“迷失可可粉，遇初心能量即融，你以为你挡得住？”虚空甜点师冷笑一声，抬手抓起一团黑色的面团，朝着林默扔去。面团在空中炸开，变成无数个小小的黑洞，黑洞里飘出的甜香，比之前浓烈了百倍，让人忍不住想闭上眼，沉溺在甜梦里。
林默的眼皮开始发沉，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轻松的画面——不用穿梭平行世界，不用跟阴谋家斗智斗勇，每天躺在咖啡馆的沙发上，喝着老周的手冲美式，晒着太阳，什么都不用想。
“好舒服……”林默的意识开始模糊，核心晶体的蓝光也变得微弱。
就在这时，兜里的芒果果酱罐突然撞了一下黄铜座钟，清脆的响声像是一记耳光，打醒了他的混沌。他猛地睁开眼，想起了小女孩找回影子时的笑容，想起了老马重获自由时的激动，想起了老周递给他咖啡时的温暖——那些画面，有甜有苦，却都真实得让人热泪盈眶。
“想让我沉溺？你还嫩了点！”林默大吼一声，调动全身的初心能量，蓝光暴涨，将整个烘焙坊都照亮了。他掏出旧笔记本，翻开那页画满勾的纸，纸上的每个勾，都是一个被拯救的世界，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初心。
笔记本的光芒与核心晶体的蓝光交织，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朝着那些黑洞冲去。黑洞在洪流的冲刷下，渐渐收缩，最后化作一缕缕纯净的可可香，消散在空气中。
虚空甜点师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擀面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甜品，留不住任何人？”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尝尝甜的滋味……”
林默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擀面杖：“你的甜品，少了一样东西——初心。真正的甜品，是苦后回甘，是带着制作者心意的温暖，而不是用迷失能量堆砌的甜腻。”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芒果果酱罐，打开盖子，舀出一勺果酱，抹在操作台上的一块原味曲奇上：“尝尝这个，没有迷失因子，只有芒果的甜和果香。这才是甜品该有的味道。”
虚空甜点师犹豫了一下，拿起曲奇，咬了一小口。芒果的清甜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果酸，甜而不齁，清新得像是雨后的阳光。他愣住了，眼泪慢慢流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不带任何阴谋的、纯粹的甜。
“这……这才是甜？”他喃喃自语，手里的曲奇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烘焙坊的门被推开了，零号清算所的对称者走了进来。为首的对称者看着虚空甜点师，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一丝怜悯：“你本是虚空夹缝里的一缕执念，因尝遍世间苦楚，才想以甜化苦。可惜，你走偏了路。”
虚空甜点师抬起头，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他站起身，走到操作台后，重新拿起擀面杖，揉起了一团白色的面团：“我想……重新做一次甜品。不用迷失可可粉，只用最纯粹的原料。”
林默笑了：“这才对。记住，甜品的意义，是给人带来快乐，而不是抹去痛苦。”
他走到玻璃罐前，将罐子里剩下的迷失可可粉倒了出来，核心晶体的蓝光一闪，粉末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虚空中。然后，他掏出笔记本，在最新的一页写下：
“虚空夹缝·甜星烘焙坊任务完成，虚空甜点师醒悟，迷失可可粉被净化，获得纯粹芒果曲奇一枚。
新发现：虚空甜点师为执念所化，并非时序会核心成员，迷失能量源头另有其人。
遗留悬念：真正的迷失能量源头藏于何处？虚空夹缝是否还有其他执念化形的存在？老周会不会喜欢我带回去的曲奇？”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刚想转身，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再次震动。这一次，震动的频率很奇怪，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呼唤。核心晶体的蓝光与黄铜座钟的金光交织，投射出一行从未有过的、带着温度的文字：“检测到‘初心本源’的召唤，坐标：所有平行世界的交汇点——初心咖啡馆。”
“初心咖啡馆？”林默愣住了，“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虚空甜点师已经揉好了面团，他抬起头，朝着林默笑了笑：“那是所有初心的起点，也是所有守护者的归宿。去吧，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林默握紧手里的曲奇，又摸了摸兜里的果酱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他回头看了一眼甜星烘焙坊，看了一眼正在认真裱花的虚空甜点师，转身朝着虚空的深处走去。
光影在他身后渐渐扭曲，焦糖可可的甜香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醇厚的咖啡香。
他知道，这一次，不是出发，而是归航。
而在遥远的、所有平行世界的交汇点，一间挂着“初心咖啡馆”招牌的小店，正亮着暖黄的灯光。吧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煮着咖啡，咖啡的香气飘出窗外，飘向无数个平行世界，飘向每一个坚守初心的人。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