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疙瘩”?还能解决吃水?大山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林家坳吃水一直靠村口那口老井,旱季时常见底。小满说能解决,他们半信半疑,但对小满的“神机妙算”早已深信不疑。
一行人带上铁锹、十字镐,跟着小满来到后山那片长满老松林的坡地。
小满闭上眼睛,心念微动。眼前瞬间展开一幅立体的地下剖面图:腐殖土层下,是坚硬的岩石层,而在岩石层的缝隙深处,一股浑浊的、带着铁锈色的水流正缓慢涌动。水流上方,覆盖着一层厚实的、富含矿物质的黑色黏土——那正是他口中的“金疙瘩”,一种高品位的褐铁矿!
“就这儿!”小满睁开眼,指着一处长着稀疏野草的地面,“往下挖两米,再斜着往东挖一米,就能见到‘金疙瘩’了!”
大山二话不说,挥动铁锹。泥土翻飞,两米深的坑很快挖好。接着按小满指的方向斜挖,铁锹突然“铛”地一声,碰到了硬物。
“有东西!”二山兴奋地喊。
他们合力挖开,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深褐色、沉甸甸的矿石!在阳光下,隐隐泛着金属光泽。
“这……这真是铁矿?”三丫惊呆了。
“是‘金疙瘩’!”小满捡起一块,沉甸甸的,“拿去化验,能炼出好铁!比咱们用的农具都结实!”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在挖开矿层后,一股清澈的、冰凉的泉水,竟从矿层下方的岩缝里汩汩涌出!转眼间就在坑底汇成一汪清泉!
“水!是活水!”大山激动得跳了起来,“小满,你真神了!这矿能卖钱,水还能喝!咱们林家坳的水荒解了!”
消息不胫而走。村长带着人来看了,又是激动又是犯难:“这矿……是集体的山,该归村上啊!”
小满却摇头:“村长爷爷,矿可以归村,但挖矿和引水的法子,得按小满的来。不然,会塌方,会污染泉水。”
他小小年纪,口气却斩钉截铁。村长看着那汪清泉和成堆的矿石,又看看小满身后林家那座崭新的木屋和小满那双沉静的眼睛,最终咬牙点头:“好!听小满的!这矿,咱们村集体挖,赚的钱,修水渠,买农具,给娃娃们交学费!”
林家坳沸腾了。村民在小满的精确指点下,小心翼翼地开采铁矿,同时用石块和陶管,将清泉引向村庄。家家户户通了活水,比过年还热闹。
小满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可树大招风。
镇上供销社主任带来的消息,却像一盆冷水浇下。
“林家的,出事了!”主任脸色难看,“县里来了人,说你们私挖国家矿产!要查封矿点,还要抓人!”
“什么?!”大山怒了,“这矿是小满发现的,水是小满引的!我们是为全村造福!”
“道理是这个道理,”主任叹气,“可这年头,矿产都是国家的!没上面批文,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县里那位赵干事,眼睛都盯上这矿了,说要‘收归国有’,可谁都知道,他想捞好处!”
果然,第二天,一辆沾满泥巴的吉普车就开进了林家坳。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为首的赵干事,腆着肚子,眼神贪婪地扫过那涌出的泉水和堆成小山的矿石,最后落在了小满身上。
“哟,这谁家的小娃娃?”他假笑着,想摸小满的头。
小满灵巧地一偏头,躲开了。他能从这人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烟酒和贪婪的气息,让他本能地厌恶。
“这矿,”赵干事清了清嗓子,对着村长和村民宣布,“是国家的重要资源!你们私自开采,是严重错误!从今天起,全部停工!矿点由县里接管!至于发现者……”他瞥了眼小满,“小小年纪,懂什么?功劳自有组织评定!”
他话音未落,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小满,突然开口了。
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赵干事,你说这矿归国家,那好。可你知道这矿在哪一层?知道挖多深会塌方吗?知道泉水是从哪个岩缝涌出,该怎么引才不会断流、不会污染吗?”
赵干事一愣,没料到一个娃娃敢顶撞他。
“这……这自然有专家来勘察!”
“等专家来,”小满抬起小脸,大眼睛直视着他,“山体可能已经滑坡,把矿和泉眼一起埋了。到时候,别说国家拿不到矿,你们林家坳的乡亲们,连喝的水都没了。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他小小的身躯站在那里,气势却如山岳。
赵干事被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你……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什么!来人,把矿点封了!”
他带来的两个随从上前,要拉扯正在引水的村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满怀里的旧怀表,突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滴”声。
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红色警报,在“活地图”上闪烁——**检测到非法采矿行为,坐标已锁定,已自动向最近的边防巡逻队及省地质调查局加密频道发送求救信号。信号包含:非法人员信息、坐标、实时影像(通过怀表微型摄像头记录)。**
小满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看着赵干事:“赵干事,你敢动一铲子,这山,就真的要‘活’了。”
赵干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正要发作——
“呜——呜——”
尖锐的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
一辆挂着军牌的军绿色吉普车,冲破泥泞,疾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
车门打开,跳下几个穿着军装、神情冷峻的军人,为首的军官直接走向赵干事,亮出证件:
“赵国栋干事?省地质调查局接到紧急举报,你涉嫌非法侵占国家矿产资源,并威胁村民人身安全。请配合调查!”
赵干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而小满,则悄悄收回了手,将怀表按回了胸口。
他望向远处那巍峨的群山,嘴角,勾起一抹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胜利的微笑。
**这山,是我的家。**
**谁想动它,动我的家人,**
**山,就真的会“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