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门打开,走廊里昏暗的壁灯在王一博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蜂蜜姜茶,热气氤氲,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让他平日里清冷的眼神显得有些朦胧和不确定。
沈清韵穿着浅色的丝质睡裙,外面随意披了件针织开衫,站在门内,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丝尚未褪去的睡意。她看着门外的王一博,以及他手中那碗散发着熟悉甜香气的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还没睡?”她下意识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王一博的视线飞快地从她脸上掠过,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和有些凌乱的长发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将手中的碗往前递了递,声音低沉:“看你晚上喝了点酒,这个……喝了会舒服点。”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捕捉的紧绷。深夜敲响异性的房门,对他而言,是需要突破极大心理障碍的行为。
沈清韵的目光落在那碗澄澈的、飘着几丝姜黄的汤水上,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她认得这个味道,是蜂蜜姜茶。以前她偶尔不舒服的时候,他也会这样默不作声地给她煮一碗。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惊讶,有触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她没想到,他还记得。更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深夜,为她送来这个。
【(此段画面将在下期节目正片播出,引发弹幕海啸)】
“谢谢……”沈清韵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碗壁的温度恰到好处,不会烫手,显然是他细心调整过的。她抬起眼,看向他,灯光下,他的耳廓似乎有些泛红。“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扇门,象征着他们之间无形的界限。此刻,她主动将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邀请。
王一博显然也没料到她会邀请他进去。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深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超出了他预设的剧本。他本能地想拒绝,想说“不用了,你趁热喝”,然后转身离开。
但当他看到沈清韵眼中那尚未完全清醒的朦胧,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钟,在寂静的走廊里被无限拉长。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侧身从门缝走进了房间。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她的房间。房间里有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她惯用的那款助眠精油的舒缓气息。不同于上次送粥时的匆忙,这一次,空间的私密感和夜晚的静谧,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沈清韵也有些无措,她端着碗,走到小茶几旁放下,然后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该站着。王一博则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睡裤口袋里,目光游移,似乎也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碗蜂蜜姜茶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袅袅上升。
“我……就是顺手煮的。”王一博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嗯,我知道。”沈清韵轻声应道,走到茶几旁坐下,端起碗,小口地喝了起来。温热的、带着姜的微辣和蜂蜜清甜的液体滑过喉咙,确实让胃里暖和舒服了许多。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轻声说:“味道……和以前一样。”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王一博的心湖。他抬起头,看向她。她坐在暖黄的床头灯下,穿着柔软的睡衣,小口喝着他煮的茶,画面安静而美好,有一种不真实的温馨感。
他喉咙有些发紧,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又“嗯”了一声。
沈清韵喝了几口,放下碗,抬起头,目光与他撞个正着。两人视线交汇,又迅速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悸动的张力。那扇被推开的门,不仅仅是一扇实体的门,更像是一扇心门,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时间不早了,”王一博率先开口,声音低哑,“你……早点休息。”
“好。”沈清韵点头。
王一博转身,走向房门。在他手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沈清韵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王一博,”她叫了他的全名,而不是疏离的“一博”,这让他开门的动作顿住了。他回过头。
沈清韵看着他,灯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的汤。”
王一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翻涌了一下,最终化为一个简单的点头:“晚安。”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沈清韵一个人,和那碗还剩下一半的蜂蜜姜茶。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手中的碗,良久,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
而门外,王一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碗深夜的蜂蜜姜茶,一扇敞开的门缝,一次笨拙的试探与接受。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某些冻结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加速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