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繁华如水，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市公安局驻地却是另一番凝重景象。警车和人员穿梭来往，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
审讯室里，光线惨白。赵处长坐在审讯桌前，神色严肃。他对面，五步蛇仰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里混杂着狡黠、恐惧和一丝破釜沉舟的疯狂。
“我相信你经过了慎重思考。”赵处长声音平稳。
五步蛇歪了歪头：“这个思考，在我来中国以前就已经完成了。”
“告诉我，你来中国的目的。”
“我说过了，想保命。”
“谁要杀你？”
“我陷入了一场迷局，”五步蛇的笑容变得苦涩，“如果我办不成事，就会被杀掉，如果我办成了——”他顿了顿，抬眼直视赵处长，“我也会被杀掉。”
赵处长目光锐利：“没错。当你意识到这点，只好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喽。”
“他们要你办的是什么事？”
五步蛇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你现在相信我是来自首的了？为了让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消息……关于‘飓风行动’，和……VX2。”
隔壁监控室，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审讯实时画面和五步蛇的特写。谭副司令盯着屏幕，眉头拧成死结：“五步蛇是在走私VX2到中国吗？”
赵处长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根据他的供词，有买家要求他走私VX2到中国来，而且这个买家非常有实力，如若不从，会置他于死地。他这次是借口侦察走私路线，进入我国境内的，目的就是为了被我们抓住，获得人身的保护。”
“能让这样一个惯犯想到被警察保护，他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买家？”谭副司令的声音带着寒意。
“我们还在进一步审问。但他的供词中提到了‘飓风行动’，据称是针对我国境内的目标展开恐怖袭击，使用的就是VX2。”
旁边一位参谋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三个月后的国际青年运动会？”
“是的，”赵处长沉重地点头，“就是国际青年运动会。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恐怖组织对在我市召开的国际青年运动会有袭击企图。届时出席的将有数十个国家的政府元首和经济巨头。我市属于沿海开发城市，人口密集，经济地位特殊，一旦VX2在市区释放，造成的伤亡将不可估量。而且VX2会长期污染环境，可能长达百年，整个城市都会成为无人区。”
公安局局长站起身，面色冷峻如铁：“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十分严峻。三个月后，国际青年运动会将召开。我们认为，恐怖组织正在试图将VX2走私到我国境内，目的地就是本市。目前，我们正在全力追查一切可疑线索，深入审讯五步蛇，希望获取更多情报。但……对手隐藏在暗处，计划不明，靠警方一家的力量远远不够。”
谭副司令接过参谋递上的计划草案，快速浏览，递给身边的少将：“需要我们部队提供什么支持？”
公安局局长拿起另一份文件：“这里有一份详细的协同防范计划草案，可能需要军区出动情侦部门、保卫部门、防化部队、陆军航空兵、海防部队，以及……特种部队，协助警方完成布控、排查、应急处突和最终打击任务。”
谭副司令合上草案，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每一位身着警服和军装的同仁，声音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局长，赵处长，计划草案你们和参谋人员进一步细化磋商。我马上向上级汇报。记住，这次会议内容，绝对保密！我不希望恐怖分子得到任何风声，以免打草惊蛇。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刷刷起身立正，声音铿锵。
谭副司令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五步蛇那张令人不安的脸，转身，大步走出了会议室。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可能关乎整座城市乃至更多人性命的暗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训练基地，又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大晴天。
女兵们却与往日的泥泞汗水泥泞截然不同。她们哀怨又不得不挺直脊梁，换上了高跟鞋和各式裙装，面带笑容，姿态优雅地站立在训练馆中。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她们拉长的、略带滑稽的影子。
田果（开心果）咧着嘴，试图保持微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我的妈呀，这比武装越野还累……脚脖子要断了……”
沈兰妮（摧锋）眉头紧锁，身体绷得笔直，试图用站军姿的定力对抗脚下这“刑具”，但微微发颤的小腿肌肉出卖了她。阿卓（奢香）穿着合身的旗袍，身段被勾勒出来，却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唐笑笑（芭比）倒是如鱼得水，姿态自然优美，还能抽空帮旁边踉跄的欧阳倩（闻香）调整一下肩线。
终于熬到下午的训练告一段落，女兵们刚想松口气，李晓芸拍了拍手，笑容甜美地宣布：“大家今天下午的表现有很大进步。今天晚上，我们学习国际标准交谊舞的基本舞步。这将有助于你们在未来可能需要出席的社交场合，展现风度，融洽关系。”
“什么？！”田果第一个叫出来，差点崴了脚，“跳舞？我们是来当兵的，学这玩意儿干嘛呀？难道打仗的时候还要跟敌人跳支舞再开枪吗？”
沈兰妮也忍不住了，冷着脸道：“就是，有这时间不如多练几组据枪，多跑几公里。花拳绣腿。”
连一向沉默的阿卓都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明显的不情愿。
李晓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些满脸不服、目光锐利的女兵，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上了委屈的颤音：“是……是你们雷神请我来的！他说这对你们很重要！我大老远请假过来，不是来受你们气的！” 她越说越难过，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
谭晓琳（云雀）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严厉的目光扫过田果几人，斥责道：“干什么呢？还有没有点纪律了？李教员是上级请来的老师，不管教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任务需要！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给教员道歉！”
女兵们被教导员一吼，稍稍收敛，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和憋屈，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准备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不高，却像冰珠砸地，瞬间让嘈杂的训练馆安静下来。
“够了。”
叶寸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队列前方，她没有看委屈的李晓芸，也没有看愤愤的同伴，而是面无表情地扫过刚才出声的田果、沈兰妮和阿卓。她的脸上一片平静，甚至没有怒意，但那双总是带着桀骜或狡黠的眼睛，此刻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透出一股无形的、让人后背发凉的冷意。那眼神里的压迫感，竟与发怒时的雷神有几分诡异的相似。
叶寸心声音平稳，字字清晰，“教员教什么，自然有上头的道理。不想学，可以，打报告退出，没人拦着。既然站在这里，穿着这身皮，就闭上嘴，执行命令。”
她的话不疾不徐，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田果张了张嘴，没敢再吭声。沈兰妮抿紧唇，移开视线。阿卓低下头。
“干什么呢？！”
一声怒喝从门口炸响。雷战黑着脸大步走进来，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全场，最后落在眼圈通红的李晓芸和神色各异的叶寸心脸上。阎王、老狐狸等人跟在他身后，面色也都不好看。
“公然挑衅教员，顶撞上级安排的训练科目！你们还有没有点兵的样子？啊？！”雷战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我看你们是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所有人——五十公里武装越野！立刻！马上！”
“雷神……”谭晓琳想说什么。
“包括你，云雀！和路雪”雷战毫不留情地打断，“带队干部管教不严，一同受罚！现在！出发！”
女兵们脸色煞白，但无人敢再质疑。她们甚至来不及换下裙装和高跟鞋，就在雷战冰冷的注视和教官们的驱赶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训练馆，朝着基地外漆黑的山路跑去。
夜色如墨，山路崎岖坑洼。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跑步，简直是酷刑中的酷刑。叶寸心在前边小心的开路，规避了沈兰妮脚踝受伤。
五十公里，对现在的她们而言没有负担，但今夜更是漫长得如同没有尽头。
雷战、老狐狸、阎王等人早已等在那里。
移开视线，对身旁同样等候的李晓芸沉声道：“李教员，抱歉，我的兵缺乏管教，让你受委屈了。”
李晓芸连忙摇头，看着女兵们的惨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雷战转向女兵们，声音带着余怒未消的严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安排的任何训练，自然有其战略意义和必要性！这还需要我一遍遍教你们吗？都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女兵们，最后落在李晓芸身上，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不容置疑：“李教员，今晚的国际舞课程照常。另外，”他指了指身后表情各异的雷电突击队队员们，“他们也一起学。”
“啊？！”老狐狸第一个苦了脸，“雷神，我这大把年纪了，腰不好，这……这就不用了吧？”
小蜜蜂、元宝等人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抗拒。只有阎王，面色平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正微微活动脚踝、眉头微蹙的纤细身影。
叶寸心听到雷神的话，抬起眼，正好捕捉到雷电突击队队员们眼中的“惊恐”，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抿平。
李晓芸调整好情绪，重新挂上职业微笑：“今晚我们学习国际交谊舞的基本步。不强制必须是男女搭配组队，大家可以自由组合，关键是掌握节奏和配合。”
话音一落，女兵们迅速行动。何璐（和路雪）和谭晓琳（云雀）对视一眼，默契地站到了一起：“云雀，咱俩组队。”
唐笑笑（芭比）拉了拉欧阳倩（闻香）：“闻香，我带你。”
田果（开心果）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凑到阿卓（奢香）旁边：“奢香，咱俩将就一下？”
阿卓瞪她一眼，但没反对。
元宝自然是和李晓芸一组，笑得见牙不见眼。
沈兰妮站在一旁。哈雷见状，立刻上前：“断棘，我来带摧锋吧，你找别人。” 说完不由分说就把沈兰妮“领”走了。
这样一来，女兵就多出来一个。大部分女兵都已经两两组合，叶寸心（断棘）本来想选同样落单的沈兰妮，没想到被哈雷截了胡。她环顾一圈，发现自己成了多出来的那个“奇数”。
雷电突击队的男兵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小蜜蜂撞了撞大牛，元宝对着阎王挤眉弄眼。大家都心知肚明阎王那点尚未挑明但已十分明显的心思，此刻正是撮合的好机会。
阎王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有点热。他看着叶寸心微微蹙眉看向自己的方向，心里那点别扭和期待交织着。
叶寸心看看阎王，又看看不远处抱着胳膊、一脸“我看你们怎么折腾”表情的雷神，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朝谭晓琳（云雀）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谭晓琳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忍着笑，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叶寸心这才迈步，径直走向阎王，在他面前站定，仰起脸，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映着灯光，带着点笑意：“师傅，赏脸跳支舞？”
阎王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他的手干燥温热，稳稳地握住了叶寸心微凉的手。
音乐响起，是舒缓的华尔兹。叶寸心的舞步出乎意料地标准流畅，显然是有底子的。阎王虽然略显僵硬，但节奏感强，步伐稳健，很快就能跟上。两人在舞池中缓缓旋转，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体温。
叶寸心一边随着音乐移动，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带点撒娇卖萌的味道：“师傅，配合一下？”
阎王垂眸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叶寸心狡黠一笑，目光瞥向场边看热闹的雷神，朝他那边轻轻呶了呶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