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叶寸心站在病房的卫生间镜子前,眉头紧锁。她手上的纱布昨天已经拆换过,虽然还裹着,但灵活了不少,至少五指能稍微分开了。此刻,她正用这两只尚且笨拙的“爪子”,跟自己的衣服扣子较劲。
扣眼太小,手指太圆,尝试了几次都滑脱了。她有些气恼,正想用牙帮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拨开她的手,接过了那颗不听话的扣子。
阎王不知何时拄着拐杖挪到了门边,动作熟练地帮她系好扣,又仔细地将衣领整理平整。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脖颈,带着温热的触感。叶寸心透过镜子,能看到他低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仿佛在处理一件精密武器。
“师傅,我自己能行……”她小声嘟囔,脸上有点发热。
“看出来了。”阎王头也没抬,声音平铺直叙,“用牙确实挺行。”
叶寸心:“……” 被戳穿的她悻悻闭上嘴。
雷战的车准时停在住院部门口。叶寸心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她口述、阎王执笔的4000字检讨。
“准备好了?”雷战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夹,发动了车子。
“嗯!”叶寸心深吸一口气,一副奔赴战场的模样。
车子驶入机关大院,停在办公楼下。雷战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楼下等你。”
叶寸心点点头,独自一人走上楼梯,在一号办公室门外站定,整理了一下仪容,响亮地喊了声:“报告!”
“进来。”里面传来沉稳熟悉的声音。
叶寸心推门进去,立正敬礼,双手将文件夹递上:“报告一号!火凤凰突击队队员敌杀死,前来递交检讨报告!”
一号接过文件夹,随手翻开看了看那工整却沉稳的字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合上文件夹放在桌上。他抬头,目光越过叶寸心,看向她身后空荡荡的门口,故作随意地问道:“丫头,阎王同志没和你一起来?”
叶寸心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道:“他来干嘛?”她满脑子都是检讨,一时没转过弯。
一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提醒:“交恋爱报告啊。”
“啊?”叶寸心的脸“唰”地红了,脚趾头尴尬地抠了抠地,“何伯伯!你怎么也跟着他们闹啊!”情急之下,连私下里的称呼都蹦了出来。
看到小丫头羞窘的模样,一号更觉有趣,故意板起脸,蹙眉沉吟:“怎么?难道是我猜错了?不是阎王同志,而是元宝同志?”
“当然不是!”叶寸心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脱口否认,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看到一号眼中了然的笑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一号见好就收,脸上恢复了长辈的温和,指了指放在沙发旁边的一个保温桶,“你姨知道你这手受伤了,特意给你煲了汤,让我务必带给你和……某个伤员。赶快把恋爱报告交完,”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笑道,“把人领回来看看。你姨念叨好几次了,说想见见是哪个人能治住我们家这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叶寸心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心里又暖又窘,梗着脖子应道:“是。”
“去吧。”一号挥挥手,重新拿起文件,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叶寸心抱着保温桶,离开了办公室。楼下,雷战看到她满面通红却眉眼带笑地跑出来,手里还多了个保温桶,心下明了。
“搞定了?”
“嗯!”叶寸心用力点头,拉开车门跳上车,迫不及待地对雷战说,“雷神,回医院”
“急什么?”雷战故意逗她“人待在医院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