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听着刚刚水神对锦觅描述的话语,脑海中闪过另一道倩影,又想到对方决绝话语,心头沉闷得紧。
“既然小女对夜神青睐有加,不知道夜神是如何想的?”水神静默片刻,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是无奈道。
“润玉以为,锦觅仙子尚且年幼,对情爱之事还算懵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锦觅打断,“我不小了,如今也有四千来岁,话本子也看了不少,并非小鱼仙倌说的什么都不懂”
她不明白润玉的话外之意,只是有些不高兴对方将自己当成小孩子,这才急急打断。
“那夜神言外之意,你可已经是有心仪之人?”水神微微颔首,语气中自然带上了几分不满。
润玉低垂着眼眸,眸底闪过一丝挣扎,可话到了喉咙处,又想到了那道伤痕,半晌才微微摇头。
他不该对那个人还抱有龌龊心思,将她陷入如此险境。
只是,他也无法对锦觅产生别的情愫,万年之前,那个带着几分狼狈和孤勇的女孩闯入了他的世界了,自此一眼万年。
这么多年,他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对方,却始终克己复礼,未曾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与对方的差距,也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
润玉也曾想过,如果很久很久之前他没有遇到那个人,也许他也会遵从自己既定的命运,可世间变化万千,很多事情早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感谢水神厚爱,润玉自知身份卑微,实难给仙子想要的自在生活”润玉朝着对面的拱手作揖,声音不紧不慢,像是藏着什么情绪般。
水神眉心微蹙,带了几分不悦,可看着眼前的润玉却很难说出重话来,眼前的孩子也算是得过他几分照拂,性格更是不争不抢、清淡如水。
“若你是因为身份,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水神自认底蕴丰厚,定不会让觅儿吃亏,夜神也不必着急拒绝,回去仔细思虑,若是仍觉得不可,我自会找陛下取消这段姻缘。”
水神伸出手牵着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锦觅,化作两道流光前往九宵云殿。
此刻天帝和天后两人都在这听乐司奏琴,穗意也待在下首处品茶,只是握着杯盏的手轻轻摇晃,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水神仙上到!”看门仙侍唱报声传入殿内,天帝虽疑惑,但也将人请了进来。
“水神来的正好,本座今日得了个崖琴,素闻水神通音律,不如指点一二......”天帝的话在看到水神背后的锦觅时顿住,更加不解。
水神看着眼前虚伪之人,心中更为愤慨,广袖之下的手早已握成了一个拳头,好半晌才冷哼了一声,“今日前来不为品琴,只为陛下收回小女身上的五千年相冲灵力。”
“锦觅就是我和梓芬的亲生骨肉,也是我水神唯一的孩子。”
此话一出,还未还得及离开的众仙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拿着茶杯的穗意手一个不稳,杯子里的茶水全部洒落在地,只是众人都沉浸在刚刚得知的惊天秘闻之中,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也挥出一丝灵力,将打翻的茶水清扫干净,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低垂着头,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