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学校的氛围迅速从热闹回归平静。
“念念，你也太拼了吧，运动会刚结束就开始复习？”路敏趴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佩服和无奈。
“时间不多了。”江念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红线。
期中考年级47名，距离沈聿还差108分。如果按科目平均，每科要追15分以上。
英语是最大的拖累。
江念盯着错题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都是沈聿发来的资料里总结的高频考点。
“你英语这次模拟考多少？”路敏凑过来。
“97。”
“进步了诶！上次才86。”
“还不够。”江念合上本子，“我要考到110以上。”
路敏愣住：“你认真的？”
“嗯。”
路敏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有些心疼：“念念，你别太逼自己。”
江念摇头，笑了笑：“不逼自己，怎么能行？”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让路敏鼻子一酸。
她知道江念背负着什么。
那个从山区考出来的女孩，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周末不回家是为了省车费，穿的校服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换新的。
“念念那我陪你。”路敏坐直身体，拿出数学卷子，“咱俩一起冲！”
江念侧过头，眼睛弯成月牙：“好，敏敏。”
……
接下来的日子，江念的作息精确到分钟。
早上五点半起床，操场跑三圈，回宿舍洗漱后背半小时英语单词。
六点二十到教室，趁早自习前刷一套数学选择题。
中午吃饭控制在十五分钟内，剩下时间做物理大题。
晚自习三节课，英语、数学、理综各一节，雷打不动。
十点半熄灯后，她会拿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再背半小时知识点。
路敏好几次半夜醒来，都能看见她被子里透出的微光。
“念念，别熬了，伤身体。”
“马上就好。”
可每次都是“马上”，一背就是一个小时。
……
周六下午，江念照例去图书馆。
沈聿已经坐在老位置，面前摊着一本物理竞赛题集。
“来了？”他抬头，目光在江念脸上停留两秒，“黑眼圈挺重。”
江念下意识摸了摸眼睛：“最近复习比较晚。”
“几点睡？”
“十二点左右。”
沈聿皱眉：“太晚了。”
“还好。”江念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沓英语卷子。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江同学。”
江念愣了几秒，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翻开卷子，开始做阅读理解。
沈聿没再说话，但余光时不时扫过对面。
沈聿收回目光，盯着面前的题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对了，”江念突然抬头，“你期末考有目标吗？”
“年级第一。”沈聿说得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我的目标是……”江念顿了顿，“年级前十。”
沈聿挑眉：“挺有信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念笑了笑，眼睛里有光。
沈聿盯着她看了几秒：“会实现的。”
江念愣住。
“你这么努力，一定可以。”沈聿语气认真。
江念点点头：“嗯，我会的。”
……
距离期末考还有一周时，学校进入全面复习模式。
老白每天抱着一沓卷子进教室，发完就开始讲题，讲完再发新的卷子。
“同学们，最后一周了，把基础题抓牢，难题能拿多少是多少。”老白推了推眼镜，“尤其是江念、路敏你们几个，这次考试很关键，关系到下学期分班。”
江念握紧笔。
分班。
她必须考进年级前五十，才能进实验班。
实验班的师资、资源都是全校最好的，对冲刺高考至关重要。
“念念，你紧张吗？”路敏小声问。
“有一点。”江念如实说。
“我也是。”路敏吐了吐舌头，“不过咱俩这么努力，肯定没问题。”
“对，敏敏肯定没问题的。”
……
期末考前一天晚上，江念在宿舍整理错题本。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沈聿发来消息：“在吗？”
江念：“在。”
沈聿：“明天考试，别紧张。”
江念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回复：“嗯，你也是。”
沈聿：“我不紧张。”
江念：“……”
江念无语了，这人来是扰乱她心绪的吧！这对吗？屏幕前的家人们，觉得对吗？
沈聿：“你会紧张吗？”
江念犹豫了一下，打字：“有一点。”
沈聿：“正常。”
沈聿：“不过你准备得很充分，相信自己。”
江念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不自觉上扬。
江念：“谢谢。”
沈聿：“早点睡，明天加油。”
江念：“好，你也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江念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沈聿的脸。
那双深邃的眼睛，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不能想了。
明天还要考试。
……
期末考持续两天。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考英语和理综。
江念每考完一科，都会在心里默默估分。
语文应该能上110，数学130左右，英语……她不太确定。
江念走出考场时，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
“念念！”路敏冲过来，“考得怎么样？”
“还行。”江念揉了揉太阳穴，“你呢？”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没做出来。”路敏懊恼地说，“估计要扣十分。”
“没事，其他科目补回来。”
两人走出教学楼，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
江念看见沈聿站在篮球场边，正和张洋说着什么。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沈聿转过头，和她对上视线。
他朝她点了点头。
江念也笑着回应。
“诶诶诶，沈聿在看你！”路敏压低声音，语气激动。
“别乱说。”江念拉着她走。
“我没乱说，他明明就是在看你！”路敏凑到她耳边，“你俩是不是有情况？”
江念脸有些发烫：“没有，别瞎想。”
“切，我才不信。”路敏坏笑，“你俩天天一起去图书馆，他还教你学习，这不是有情况是什么？”
“暂时没有。”
“哦～～～～”
江念不说话了。
只是每次见到沈聿，心跳会不自觉加快。
每次收到他的消息，嘴角会不自觉上扬。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还有更重要的目标要完成。
……
成绩在一周后公布。
老白抱着成绩单走进教室，表情严肃。
“这次期末考，咱们班整体成绩还不错，年级前五十有五个人。”老白顿了顿，“其中，江念同学进步非常大。”
江念心跳加速。
“江念，年级第十一名，总分648。”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江念年级十一？”
“上次期中考她才47名，这也太猛了！”
“648分是什么概念？沈聿也就700出头吧？”
“牛逼啊念姐！”
路敏激动地抱住江念：“念念你太厉害了！”
江念盯着成绩单，眼眶有些发热。
年级十一。
她做到了。
可下一秒，她又冷静下来。
距离沈聿，还差52分。
还不够。
她要继续努力。
老白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江念，你很棒。继续保持，下学期冲进前五。”
“谢谢老师。”江念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放学后，江念收到沈聿的消息。
沈聿：“看到成绩了。”
江念：“嗯。”
沈聿：“厉害。”
江念盯着这两个字，嘴角上扬。
江念：“还差得远。”
沈聿：“已经很好了。”
沈聿：“继续加油，下次考进前五。”
江念：“好。”
她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橙红色。
路还很长。
但她会一步一步走下去。
……
夜晚，江念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父母发消息。
“爸爸妈妈，我期末考年级第十一名。”
几秒后,电话打了过来。
“念念！真的吗？”江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嗯，是真的。”
“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棒！”江父在旁边激动地喊。
江念听着父母的声音，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爸爸妈妈，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好好，念念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我知道，对了爸爸妈妈，明天放寒假了。”
“诶诶诶，好。”
挂断电话，江念擦了擦眼泪。
她翻开日记本，写下一行字：
“冲进前五。”
合上本子，她看向窗外的星空。
那颗最亮的星，好像在对她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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