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怔愣不过一瞬,朱玥立时挥手打掉宋墨的手,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些,眸子里平添了些许严肃,
朱玥“男女授受不亲。”
朱玥“你逾矩了。”
来来往往的人流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烟火在天空中绽放,渲染出一片五彩斑斓,宋墨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僵硬,眼神中浮出显而易见的失落,他微微垂下眼帘,薄唇紧紧抿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让朱玥不由得心头一震,隐约中感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预料。
素来冷静的思绪难得出现混乱,朱玥仓促抬脚离去,快步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宋墨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瞧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与他从前和朱玥斗嘴的风格完全不同。
就好像……默认了她心里的想法。
荒唐,这太荒唐了。
这一晚过后,朱玥一句话都没再同宋墨说过,回到福亭,甚至有意无意避着宋墨,军营不大,却也不小,避开一个人很简单。
……
……
福亭大雨,无休无止。
定国公率军赈灾,可大雨连续下了近一月,官府早已没有余粮,宋墨便带人四处搜刮大小官员贪污罪证,他懂相面知微,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巨贾官商,都照查不误,仿佛活阎王似的。
朱玥则跟着人一起赈灾发粮,行医救人,两人偶尔会有交集,可擦肩而过的瞬间也只是点头问个好,朱玥有意避他,宋墨忙于公务,直到宋墨为救人脑袋被硬物砸伤陷入昏迷,军医针灸汤药等法子都试过了也叫不醒人,陆争陆鸣没办法了,扯着朱玥去看他。
这一看,奇了,宋墨醒了。
朱玥坐在床头,拿着银针的手放在腿上,与躺在床上突然睁开眼的宋墨大眼瞪小眼,宋墨额头缠着纱布,眼眸里有些初醒的茫然,但看见朱玥的瞬间又涌出欣喜,心思在脸上展露无疑。
朱玥“醒了。这是几?”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宋墨眼前晃了晃。
宋墨“一。”
朱玥“脑子没问题,很清醒。”
朱玥“既然醒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少帅,有事找郑大夫。”
朱玥边说边起身收拾自己的药箱,陆争和陆鸣站在她身后,乖乖点头,宋墨撑着身子坐起,看着朱玥纤细的身形,恍然间与梦中的身影重合,他垂眸深思,不自觉轻唤了一声,
宋墨“芙落。”
……
一片寂静,无人应他。
宋墨看了看面面相觑装作听不见的陆争陆鸣两兄弟,又扫了眼朱玥平静的神色,眼睛提溜转了转,手扶着头,忽地痛呼一声,故作痛苦道,
宋墨“嘶…疼……”
陆争和陆鸣闻言连忙上前关切瞧他,朱玥侧头以打量的目光看着他,宋墨也不心虚,光明正大的让她开,脸上适时皱了皱,仿佛极度痛苦。
朱玥“我看看。”
朱玥走到床边,扯开宋墨的纱布仔细瞧了瞧,没什么问题啊,伤口上了药,也没恶化,她又拿起宋墨的一只手腕为他号脉,专注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余光随意往四周一扫,却看见宋墨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身后,对着陆争和陆鸣疯狂摆手。
陆争陆鸣点头,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朱玥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朱玥“奇怪,明明只是被硬物所伤,为何却有回光返照之相?”
宋墨“我又要死了是吧?”
宋墨淡定地仰头看她,一切了然于胸,
宋墨“我懂。”
宋墨“我要留遗言!”
宋墨“我希望芙落不要再避着我。”
话落,朱玥神情微僵。
他仰起的目光太过灼热,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深幽的眸子里丝毫不掩自己炙热的意图,灼的朱玥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