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刘耀文被一通来自军区的加密电话叫走了。临走前，他细致地叮嘱宋亚轩好好休息，冰箱里食材充足，如果想出门就让司机送，注意安全等等，絮叨得像个不放心的家长，直到宋亚轩无奈地点头答应，他才穿上常服外套，匆匆离去。
府邸里恢复了安静。
宋亚轩没有立刻回卧室补眠，也没有出门。他慢慢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满目苍翠的庭院和更远处城市的天际线。阳光正好，将他笼罩在一片暖意里。
身体的些微疲惫和昨夜残留的感官记忆，依旧清晰。但比这些更清晰的，是内心某种悄然变化的重心。
他不再是那个刚从国外回来、抱着履行联姻义务心态的宋亚轩了。那本沉默的笔记本，昨夜炽热的亲吻，还有今晨那双盛满温柔与满足的眼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原本紧闭的心门，也打乱了他对这段婚姻的所有预设。
他开始主动地、认真地思考关于刘耀文，关于他们的未来。
过去几天，他被刘耀文密不透风的宠爱和强势的温柔包围，更多的是被动接受和观察。而现在，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带着新的意义浮现出来。
刘耀文书房里那些军事和财经类书籍旁边，不知何时多了几本最新的艺术画册和建筑设计年鉴，都是他感兴趣的领域。衣帽间里，除了刘耀文自己的军装常服，另一半早已挂满了为他准备的各种风格、尺码精确的衣物，甚至还有几套他以前偏爱的小众设计师品牌。厨房的储物格里，有他小时候喜欢、后来都很少再吃的某种牌子的软糖。
这些无声的细节，与笔记本上那些稚嫩而真挚的文字重叠在一起，拼凑出一个远超他想象的、深沉而持久的轮廓。
宋亚轩走到书房，再次看向那个已经合上的皮质笔记本。他没有再翻开，只是轻轻抚摸着封面。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另一本摊开的速写本上——那是他自己的，从国外带回来的。
他坐下，拿起铅笔。笔尖悬在空白的纸面上，顿了顿，然后开始游走。
他没有画熟悉的建筑草图或风景，笔下的线条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侧躺的轮廓，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背肌线条，沉睡时显得格外安静的眉眼……那是今早他醒来前，最后印入眼帘的画面。
画得并不精细，甚至有些潦草，但神韵已隐约可见。
画着画着，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原来，心动的感觉是这样的。不是年少时那种带着好奇和冲动的短暂吸引，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安定的暖流，混杂着被珍视的震撼、被理解的熨帖，以及一种想要回应的、悄然滋生的渴望。
下午，刘耀文提前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上面印着京城一家老字号甜品店的标志，那家的杏仁酪是宋亚轩小时候的最爱。
“事情处理完了？”宋亚轩从画架前抬起头——下午的时候，他把画具搬到了阳光更好的客厅一角。
“嗯，暂时告一段落。”刘耀文将纸袋放在茶几上，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目光落在速写本上那幅未完成的侧影素描上，眼神骤然变得深邃而柔软。
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想合上本子，却被刘耀文轻轻按住手。
“画得很好。”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能认出那是自己。这种被爱人用画笔默默记录的感觉，新奇而美妙。
“随便画画。”宋亚轩耳根微红，转移话题，“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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