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上海的天气说变就变，傍晚时分还只是阴天，训练结束时，窗外已是淅淅沥沥的雨幕，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窗户。

周诣涛收拾好东西，和队友道别，站在基地门口有些发愁。他没带伞，打车软件上显示前面还有几十人在排队。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天气预报推送，提示降雨将持续到深夜。

他正犹豫是冒雨冲到地铁站还是继续等待，手机屏幕亮起，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跳了出来。

嬴煜。

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指尖甚至有些发颤地划开接听。

“喂？”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混合着雨声的背景音，显得格外轻柔，“周诣涛，你还在基地吗？”

“嗯，刚结束。”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雨下得好大，我看打车好像很困难。我正好开车在附近办点事，要不要顺路捎你回去？”她的语气自然，带着朋友般的熟稔和关心，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周诣涛握着手机，感觉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他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回答：“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把定位发我，我大概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周诣涛站在屋檐下，看着连绵的雨丝，第一次觉得糟糕的天气也变得可爱起来。他仔细地把定位发过去，然后专注地盯着路口的方向，像一尊望妻石。

十分钟后，一辆白色的SUV平稳地停在基地门口。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嬴煜带着笑意的脸：“快上车，外面冷。”

周诣涛拉开车门坐进去，带进一身微凉的湿气。车内开着暖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他熟悉的她的花香调香水味，很好闻。

“还好你打电话来，不然真不知道要等多久。”他系好安全带，侧头看向她。她今天把长发挽了起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专注开车的侧脸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我也是看雨越下越大，想着你可能没带伞。”嬴煜转动方向盘，汇入车流，“训练辛苦了吧？”

“还好。”周诣涛轻声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他飞快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今天店里忙吗？”

“下午还挺忙的，下雨天，很多人不想出门，线上订单反而多了不少。”她语气轻松，带着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车厢内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雨声和引擎的低鸣。这种静谧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共享空间的亲昵感。

等红灯的间隙，嬴煜忽然侧过头，微微蹙眉：“你头发好像有点湿了，擦擦吧，小心感冒。”她说着，从旁边的储物格里拿出一包干净的纸巾递给他。

周诣涛接过纸巾，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像过电一样，让他心跳骤停了一瞬。“谢谢。”他低声说，拿着纸巾，却有些舍不得用。

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停好车，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周诣涛看着电梯镜面里并肩站着的他们，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他们不是邻居，而是……一起归家的伴侣。

这个念头让他耳根发热。

电梯到达楼层，两人走到各自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