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代码与玫瑰舞步

第四章画框与心跳，意外的相拥

画展当天是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美术馆的玻璃穹顶，落在一幅幅印象派画作上，将莫奈的睡莲染成流动的蓝紫色。熙蒙比约定时间早到半小时，没站在显眼处，只靠在走廊的立柱旁，黑色衬衫代替了之前的冲锋衣，银框眼镜衬得他线条冷硬的侧脸柔和了几分。手里捏着两张票，指腹反复摩挲着票根边缘——他甚至提前用技术手段确认过美术馆的安保系统，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打扰这场约会。

梵清的出现像一束突然闯入的光。她穿了条鹅黄色连衣裙，长卷发披在肩头，手里拎着小巧的帆布包，远远就冲熙蒙挥手，酒窝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你来得好早！”她跑到他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我昨天特意查了这些画的背景，今天要当你的专属讲解员。”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传来，熙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把票递给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刚好没事，就提前过来了。你说的那幅《鲁昂大教堂》，在三楼展厅。”他没说，自己为了记住她提过的心仪画作，昨晚对着美术馆官网的展品列表看了整整一小时。

两人沿着展厅慢慢走，梵清指着画作轻声讲解，从笔触色彩说到画家的生平轶事，眼里闪着对艺术的热爱。熙蒙没怎么说话，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在她停顿的时候递上一瓶温水，目光却总不自觉落在她说话时微动的唇角、以及被阳光晒得泛着浅金的发梢上。他悄悄打开手机里的录音功能，想把她的声音也一并收藏。

意外发生在二楼展厅。一群游客围着一幅雷诺阿的《煎饼磨坊的舞会》拍照，不知是谁脚下一滑，带着手里的保温杯撞向旁边的展架。展架剧烈晃动，上面摆放的仿制花瓶眼看就要砸向离得最近的梵清。

几乎是本能反应，熙蒙一把将梵清拉进怀里。他手臂用力，将她护在身前，另一只手迅速扶住摇晃的展架，动作快得让周围的惊呼声都慢了半拍。保温杯摔在地上，水渍漫开，他却丝毫没在意，只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没事吧？有没有碰到？”

梵清被撞得有些懵，鼻尖抵着他的胸口，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刚才的慌乱还没褪去，脸颊却先热了起来，连耳尖都染上粉色。她摇摇头，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被他扶着肩膀稳住身体——他的手掌带着微凉的温度，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肩头，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护佑。

“小心点，这里人多。”熙蒙的声音就在耳边，比平时更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松开手，却没退远，依旧站在她身侧，手臂虚虚护在她身后，像是在防备可能出现的下一个意外。

周围的骚动很快平息，工作人员过来清理水渍，游客们也重新散开。梵清低着头，手指捏着帆布包的带子，不敢看熙蒙的眼睛，只小声说：“刚才……谢谢你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还在发烫，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刚才被他护在怀里的瞬间，仿佛整个展厅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和他有力的心跳。

熙蒙看着她泛红的侧脸，银框眼镜后的眼神软得一塌糊涂。他没戳破她的窘迫，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区：“那边有座位，要不要去坐会儿？”

两人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没人再提起刚才的意外。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梵清偷偷抬眼，看见熙蒙正看着不远处的画作，侧脸在光线下格外柔和，忽然觉得，刚才那场小小的意外，好像让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好多好多。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