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行云兄，咱们如此行事，会不会太过明显了些？”

　　“依吾看，不妨先教那小子一套基础拳法...你想啊，整日只是让他做些杂役，又罚他长时间站立，这般做法，难道就不怕那小子起疑吗？”

　　“你休要将过错都推到吾身上，这主意可是你和郑石一同想出的，郑石虽说性子顽皮了些，却也不像你这般，总想着法子坑人。”

　　何劲松满脸堆笑，亲昵地搂住徐行云的胳膊，赶忙说道：“行云兄，吾方才那话，您可别往心里去，就是嘴快，随口一说罢了！”

　　他顿了顿，脸上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咱们心里都清楚，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那小子好。”

　　“他爹把他托付给咱们，千叮万嘱要好好管教，咱们自然得尽心尽力，可不能心软啊。”

　　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只是照现在这情形，吾心里实在没底，就怕那小子机灵，察觉到什么异样。”

　　“要是他真闹起来，咱们可就难办了，还得费不少心思去应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便依你所言。”

　　“且先让郑石在一旁严加监督，切不可让那小子有丝毫懈怠之机。”

　　“你即刻带着他去习练一套基础拳法，这拳法乃是习武根基，马虎不得。”

　　“同时，那青风剑法也需同步练习，此剑法轻盈飘逸，对他提升剑技大有益处。”

　　“你二人务必全力以赴，莫要辜负了这番安排。”

　　何劲松笑着点头应道：“好嘞，吾这就去！正好去河边冲个澡，清爽清爽。”

　　“郑兄，麻烦你先去和那小子通个气，让他提前活动活动，热热身，别等会儿练起来闪了腰。”

　　“哦，对了，一会儿你去林子里面寻一把木剑来。”

　　“这木剑虽不比真剑锋利，但拿来让那小子练青风剑法正合适，可别耽误功夫。”

　　郑石放下插在腰间的双手，点头应道：“好嘞，知道了。”

　　“你赶紧去洗澡吧，这儿的事儿吾来处理。”

　　——

　　吾于柴房之中，正闲坐无聊，心中暗自思忖，不知此番又将被派何种苦差。

　　俄而，柴房之门“吱呀”作响，郑石阔步而入。其面色依旧冷峻，然今日观之，似少了几分往日的威严。

　　“小子，休得怠惰！”郑石冲吾高声喝道，“今日便教你基础拳法，此乃习武之根本，须用心学之！”

　　吾赶忙自柴房的破旧矮凳上起身，匆匆随其往练武场而去。

　　彼时，清晨之练武场，地面尚凝有露水，晶莹剔透。四周树木繁茂，枝叶扶疏，日光透过叶间缝隙倾洒而下，形成一道道金色光柱，仿若为练武场披上一层金纱。

　　至地点，郑石立定，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拳置于腰间，目光坚毅，直视前方，冲吾说道：“仔细瞧好，此乃基础拳法之起手式。扎马步，下盘务必稳固，恰似大树扎根于地，纵有疾风骤雨，亦岿然不动！”

　　言罢，他演示了一个标准的马步，膝盖微屈，大腿与地面平行，上身挺拔如松。吾依样效仿，可刚扎下马步，双腿便止不住地打颤。

　　“这马步怎如此难站！”吾低声嘟囔。郑石闻言，双目圆瞪，怒喝道：“些许辛苦便难以承受？给吾稳住！马步若扎不稳，后续拳法何谈修习？”

　　良久，郑石方继续说道：“现下开始学拳法招式。出拳之际，需自腰间发力，迅猛击出，仿若欲一拳穿透眼前之敌！”说罢，他一拳轰出，拳风呼啸，空气中似有“呼呼”之声作响。

　　吾尝试模仿其动作，挥出一拳。郑石见状，眉头紧皱，斥道：“你这成何体统？绵软无力，犹如给人搔痒！再来！”吾咬紧牙关，再次出拳，此次使尽全力。

　　“角度有误！”郑石大喝一声，上前抓住吾的手臂，调整角度，“出拳之时，手臂须伸直，且要借转腰之力，将全身劲道汇聚于拳上。可明白？”

　　吾点头称是，依其所言，又尝试数次。每出一拳，郑石皆在旁悉心观察，随时纠正吾的动作。

　　“对，正是如此，接着练！”在他的指导下，吾的动作渐有起色。

　　未几，吾已汗流浃背，手臂酸痛难耐。“郑大哥，吾实在疲惫不堪，能否稍作歇息？”

　　吾气喘吁吁地说道。郑石却毫不通融，厉声道：“练武岂有不苦之理？这点劳累便退缩，还奢求学得真功夫？给吾坚持住！”在郑石的严苛督促下，吾强忍着酸痛继续坚持。

　　此时，阳光愈发强烈，照在身上暖意融融，练武场上的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似在为吾加油助威。“今日暂且练到此处。”郑石终于开口，“记住，基础拳法需每日勤练，将每一招式皆练至扎实。若敢偷懒，下次定不轻饶！”言毕，他转身大步离去。

　　吾方才于练武场边稍作休憩，汗水尚未干透，衣衫黏在后背，正觉烦闷。此时，便见何劲松手持木剑，施施然走来，脸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子，刚歇一会儿就偷懒？”何劲松打趣道，“来来来，今日教你青风剑法，这剑法精妙得很，你可得用心学。”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木剑，剑身反射着阳光，晃得吾眼睛一花。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着茅草屋旁几株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何劲松走到树荫下相对开阔的地方，站定了身子，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手腕猛地一抖，“唰”的一声，木剑出鞘，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看好了啊，这青风剑法，讲究的就是轻盈、飘逸，剑招之间得连贯流畅。”何劲松边说边开始比划，“起手式，剑指前方，气沉丹田，眼神得跟着剑走，可别走神儿。”

　　只见他剑尖向前一探，手臂伸直，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那架势，就好像前面真有个敌人似的。吾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依葫芦画瓢地摆好姿势。

　　何劲松围着吾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撇撇嘴说：“姿势看着勉强凑合，可你这精气神儿呢？记住喽，剑就跟你胳膊似的，得融为一体，要有种剑人合一的感觉，懂不懂？”

　　接着，他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示剑的基本动作，刺、挑、劈、撩，那木剑在他手里耍得那叫一个溜，剑影晃来晃去，看得吾眼花缭乱。

　　“刺的时候，动作要快，像闪电一样直击对手要害；挑的时候，手腕得使巧劲儿，灵活点儿；劈的时候，借着身子的劲儿，把力气都使出来；撩的时候，注意角度，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何劲松一边演示，一边唠唠叨叨地讲解着。吾跟着他的动作，笨手笨脚地比划着。每做一个动作，何劲松就在旁边挑刺儿。

　　“你这刺剑太慢了，胳膊还那么僵，放松点，用巧劲儿懂不懂？”说着，他伸手握住吾的胳膊，帮吾调整姿势，“再来试试。”吾又刺出一剑，这次感觉比刚才顺了点儿。

　　“嗯，有点进步。”何劲松微微点了点头，“但还远远不够，接着练。青风剑法，速度就是关键，得让对手反应不过来。”

　　在何劲松的紧盯下，吾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没一会儿，吾的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了，汗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何大哥，吾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歇会儿吧。”

　　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何劲松却板起脸，冷冷地说：“练武就别怕累，就你这样还想学好武功？再坚持坚持，把动作练熟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吾心里虽然委屈，但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挥动手里的木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光影，吾和何劲松的影子在光影里晃来晃去。

　　随着一次又一次地挥剑，吾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对青风剑法好像也多了那么点感觉。

　　吾累得瘫坐在茅草屋前的石头上，手臂酸痛难耐，连抬起都费劲，正望着天空出神。

　　这时，何劲松走了过来，“啪”的一声，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被他扔至吾怀中。“且吃了吧，练了这许久，饿着肚子可不成。”言罢，他也在旁一屁股坐下，咬了一大口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吾略带惊讶地看向他，迟疑片刻后，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松软的面皮与鲜香的馅料在口中瞬间散开，滋味着实不错。

　　“多谢何大哥。”吾嘴里塞着包子，说话含混不清。何劲松咽下口中包子，拍了拍吾的肩膀，说道：“跟吾无需这般客气。”

　　“说实在的，你这小子倒有几分倔强劲儿，上次咱俩打架，吾还以为你会就此消沉，没想到竟能坚持练到如今。”

　　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那次争斗，吾亦有不是之处，不该那般冲动。只是何大哥，您下手可真够狠的。”

　　吾半开玩笑地说道。何劲松大笑起来，“你小子当时那架势，吾若不认真些，还真怕被你揍了。”

　　他稍作停顿，脸上笑容渐敛，“实则，我们几人皆是为你着想。你往昔那副纨绔模样，确实该吃些苦头，日后在江湖中方能少吃亏。”

　　吾颔首表示认同，心中有所触动，“吾明白，何大哥。”“往昔吾确实不懂事，如今也领悟了些许。就如这习练武功，虽艰辛异常，但吾亦知晓是为自己好。”

　　何劲松看着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这般想便甚好。咱们虽有意整你，但也真心盼着你能有所成就。”

　　“往后，若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吾，莫要觉得难为情。”吾望着何劲松，心中感慨不已。

　　从前总觉他极为凶狠，老是针对吾，可经此番相处，尤其是此次争斗过后，吾发觉他其实也挺好相处。

　　“何大哥，吾先前还以为您十分讨厌吾，未曾想如今咱俩能坐在此处一同吃包子、闲聊。”吾笑着说道。

　　何劲松瞥吾一眼，道：“你这小子，尽瞎琢磨。”

　　“吾若厌烦你，才懒得理会你。”

　　“往后好生练习，莫要偷懒，待你武功有成，咱们一同切磋切磋！”

　　“好嘞！”

剑缘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