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生日当天，原本以为要独自度过，毕竟陆宴辞早上出门时还念叨着跨国会议没结束。可下午五点刚到，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是前台的声音：“苏经理，陆总在楼下等您，说接您下班。”
她匆匆收拾好东西下楼，就看见陆宴辞靠在车旁，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白色郁金香。“上车。”他打开车门，眼神里藏着神秘的笑意，“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保证让你惊喜。”
车子一路驶向城郊的海岸线，最终停在一栋独立的海边别墅前。当陆宴辞牵着她推开雕花铁门时，苏念惊得捂住了嘴——整个客厅被洁白的纱幔缠绕，天花板上垂着星星点点的串灯，地上铺满了她最爱的白色郁金香，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花香。墙上更特别，挂满了他们相识以来的照片：有她在酒吧反击客户的侧影，有项目会上她专注发言的模样，还有温泉别墅里两人并肩看星星的背影。
“这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指尖轻轻触碰照片边框，声音都在发抖。
陆宴辞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喜欢吗？我筹备了一个月，照片都是让助理悄悄拍的，怕被你发现。”他牵着她走到餐桌前，亲自为她拉开椅子，桌上的蛋糕是她最爱的芒果慕斯，插着“26”的蜡烛。
烛光摇曳中，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夜色’酒吧，你穿着白色连衣裙。”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指腹划过她的眼角，“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的眼睛真美，像藏着整个星空，明明害怕却不肯低头，一下子就撞进我心里了。”
苏念的眼眶微微发热，这段时间的不安与忐忑，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归宿。“陆宴辞，”她轻声说，“你没必要为我花这么多心思。”
“为你做什么都值得。”他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认真，“今天过后，我会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
晚餐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陆宴辞递上一张纸巾，牵着她来到阳台。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规律的声响，星光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念念，”他突然转过身，眼神郑重起来，缓缓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我知道之前我做了很多混蛋事，用错了方法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受了委屈。我也知道现在陆家还有阻力，但我已经和父亲谈崩了，就算他冻结我的权限，我也有能力护你周全。”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正要打开盒子，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苏念瞥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沈哲，是陆宴辞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少数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接吧，”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沈哲很少这么晚打电话，可能是急事。”
陆宴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电话，走到阳台角落：“喂？什么事？”
海风很大，将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宴辞，出来喝酒啊？兄弟们都在，就等你了。”是沈哲吊儿郎当的声音。
“别闹，我在陪她过生日。”陆宴辞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哟，还在陪那个苏念呢？”沈哲的笑声传来，“不是我说你，玩玩而已的事，何必这么认真？沈家那边还等着你的答复呢，沈薇薇都快闹到老爷子面前了。”
苏念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只听陆宴辞的声音混着海风飘过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随意：“知道了，就玩玩而已，别瞎说。沈薇薇那边我会处理，先挂了。”
“玩玩而已”四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苏念的心脏。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连指尖都变得冰凉。那些精心准备的惊喜，那些深情款款的誓言，原来都只是一场骗局。
当陆宴辞挂了电话回到阳台时，苏念已经站起身，背对着他望着大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海风太大冻着了？”他关切地走近，伸手想为她披外套。
苏念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失望，声音都在发颤：“玩玩而已？”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只是个玩物？你筹备的这些惊喜，说的那些情话，都是演给我看的戏码？”
陆宴辞的脸色瞬间大变，瞳孔猛地收缩：“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听到你跟你朋友说，我只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苏念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她抬手擦去，却越擦越多，“陆宴辞，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你听我解释！那些话只是应付沈哲的玩笑！”他急忙上前，伸手想抓住她的手，“沈哲他一直觉得我对感情太认真，我只是顺着他的话敷衍几句，不是真心那么想的。”
“玩笑？”苏念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那什么是真的？你和沈薇薇的联姻是真的吗？你母亲打电话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是真的吗？还是说，从头到尾，只有我傻乎乎地当了真，相信你那些所谓的‘真心’？”
她指着墙上的照片：“你花一个月筹备这些，就是为了把这场‘游戏’演得更逼真吗？陆总还真是费心了。”
“不是的！念念，你相信我！”陆宴辞的脸色涨红，语气里满是焦急，“我对沈薇薇从来都没有感情，联姻也是家族安排的，我一直在想办法推掉。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从来都不是玩笑！”
“心意是真的，那‘玩玩而已’也是真的。”苏念的声音冷了下来，“陆宴辞，你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海风吹起苏念的长发，她的裙摆猎猎作响。两人在夜色中对峙着，陆宴辞的脸上写满懊悔与焦急，而苏念的眼神已经冷若冰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与期待。
“我累了，陆宴辞。”她抬手，缓缓取下脖子上那条他亲自设计的项链——那两个交错的圆环，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她轻轻将项链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这场以‘喜欢’为名的游戏，我玩不起了，也不想玩了。”
“我不准你走！”陆宴辞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准？”苏念笑了，笑容凄美而决绝，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以什么身份不准我走？雇主？还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我们之间的协议，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现在我宣布，协议作废。”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陆宴辞，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尊重过我。你把我困在身边，用监控威胁我，用温柔讨好我，却在朋友面前把我当成‘玩玩而已’的对象。”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我不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的玩物。”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陆宴辞想要追上去，却被她猛地回头的眼神定在原地。
“别跟来。”她的声音带着最后的警告，“否则，我会换城市，换工作，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夜色中，苏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海岸线的尽头。陆宴辞僵在原地，望着石桌上那条闪着微光的项链，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第一次尝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海浪依旧拍打着礁石，可曾经让他觉得浪漫的声音，此刻却成了最刺耳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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