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辞的话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苏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她望着他深邃眼眸中罕见的恳切，心脏像擂鼓般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和你一起战斗？”她轻声重复，刻意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以什么身份？你的秘密情人，还是见不得光的协议伴侣？”这句话像根刺，既扎着陆宴辞，也扎着她自己——那份始于利益的协议，始终是她心头的枷锁。
陆宴辞的手微微收紧，将她拉近半寸，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萦绕在她鼻尖。“以苏念的身份，”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以那个在我被家族逼婚时，能冷静找出证据反击；在我不在时，独自撑起一片天的苏念的身份，以让我第一次想要反抗家族安排的女人的身份。”
他低头，额头轻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要求什么，过去的协议是我太功利。但请给我时间，让我处理好父亲那边的压力，把所有障碍都扫清。”
苏念抬眼，撞进他毫无保留的真诚里，那双总是盛满强势与掌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期待与忐忑。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我怕……怕这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
“不是戏。”陆宴辞立刻接话，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我的心跳和你的一样乱。”
接下来的周末，陆宴辞没有提任何关于工作和家族的事，只是开车带苏念来到了郊外的温泉度假村。“这里的温泉水是天然的，对缓解疲劳很有好处。”他为她拉开车门，顺手接过她的随身包，“这几天你太累了，必须好好放松。”
私密的温泉别墅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池边的香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陆宴辞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指尖划过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城西的‘夜色’酒吧里。”他的声音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格外温柔，“你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喝多了倒在我的怀里，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鹿，明明害怕得手心冒汗，却强装镇定。”
苏念微微侧头，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手心冒汗？我当时演得可好了。”
“因为你的手指在抖。”陆宴辞轻笑，手指轻抚过她的眼角，“但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清澈又倔强，像淬了光的黑曜石，让人想要占有，又忍不住想要保护。”他顿了顿，补充道，“那天我本来是去喝酒散心的，一眼就在人群看到你了，我刚要走过去，你就倒在我怀里了。”
“原来你早就注意我了？”苏念挑眉，故意逗他。
“是，从那天起就没忘过。”陆宴辞将她抱得更紧，“后来知道你在陆氏面试，我既欣赏你的能力，又怕你被商场的尔虞我诈伤了。”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两人，苏念放松地靠在他怀里，这一刻，她愿意暂时忘记那些复杂的协议与交易，只享受这份难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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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山风带着凉意吹来，陆宴辞将一件厚实的羊绒外套披在苏念肩上，两人并肩坐在别墅的露台上看星星。他为她泡了杯热牛奶，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时，下意识地将她的手裹在掌心暖着。
“今天下午，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把沈薇薇做的那些事，连同证据一起摆在他面前，明确告诉他，我不会和沈薇薇订婚，哪怕他冻结我的权限。”
苏念震惊地转头看他，牛奶杯差点从手中滑落：“你……真的这么说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陆氏的很多资源都在你父亲手里。”
“我知道。”陆宴辞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认真，“但我更知道，如果连自己想守护的人都留不住，坐拥再多资源又有什么用？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苏念的心跳骤然加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你父亲……他怎么说？”
陆宴辞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仰头注视着她，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添了几分虔诚。“他很生气，说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我不在乎，”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语气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够好，还不能完全护你周全，但我在努力。苏念，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成为配得上你的人，好吗？”
苏念低头，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怕这又是一场梦，梦里你对我很好，可醒来后，你就会发现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毕竟我没有沈薇薇那样的家世背景。”
陆宴辞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吻轻柔地落在她的发间、眼角，吻去她的泪水：“这不是梦，苏念。对我来说，你的坚韧、你的智慧，比任何家世背景都珍贵。这一次，我会用行动证明，不是说说而已。”
就在这时，苏念的手机突然在石桌上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但那串数字的前几位，让她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和之前陆宴辞家的座机号码很像。
“接吧，可能是工作上的事。”陆宴辞松开她，顺手帮她把手机递过来。
苏念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优雅而冰冷的女声，不带丝毫温度：“苏小姐，我是宴辞的母亲。明天下午三点，半岛酒店一楼的咖啡厅，我想和你谈谈。”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苏念的声音有些发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希望你能准时到，这也是为你好。”说完，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苏念握着手机，指尖冰凉，连手机壳都被她攥得发烫。陆宴辞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谁的电话？”
苏念抬头，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担忧，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陆宴辞现在已经够难了，一边要应对父亲的压力，一边要处理沈薇薇的事，她不想再给他添乱。“没什么，”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是推销保险的，说得特别夸张，吓了我一跳。”
陆宴辞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多问，只是重新将她拥入怀中：“要是不想接，以后直接挂掉就好。”
苏念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可心中的不安，却像夜色一样悄悄蔓延开来，将她紧紧包裹。她知道，明天的见面，注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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