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聚光灯骤然亮起时，两队成员分列舞台两侧，中间隔着半米宽的空隙。王奕站在H队前排，周诗雨在N队的位置恰好与她隔栏相望，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又像被烫到似的同时偏开，耳尖却悄悄爬上相同的绯红。

台下的骚动几乎是立刻响起的。前排粉丝举着的灯牌“啪嗒”一声碰在一起，有人忍不住喊出声：“怎么分开站啊！”紧接着，细碎的抱怨声浪像潮水般漫开来，“好不容易盼到同场，这距离够演一出苦情戏了！”“导演组故意的吧？”

王奕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刚要开口，就听见对面传来周诗雨温软的声音，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过来：“大家别着急呀。”

她微微前倾着身体，对着台下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虽然站得远了点，但我们……”话音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王奕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心里是在一起的呀。”

几乎是同一秒，王奕的声音接了上来，低沉的声线里裹着笑意：“就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隔空点了点周诗雨的位置，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距离算什么？这儿近着呢。”

台下的抱怨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欢呼。粉丝们举着灯牌拼命摇晃，有人笑着喊：“知道你们心里装着对方啦！”“这同步率，说没串通谁信啊！”

镜头扫过时，恰好捕捉到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王奕嘴角扬起的弧度，周诗雨眼底漾开的笑意，连微微偏头的角度都惊人地一致。后台监视器前，工作人员忍不住感慨：“这俩哪是安慰粉丝，分明是借着机会撒糖呢。”

王奕对着台下挥了挥手，目光却在周诗雨的发梢多停留了半秒。周诗雨低头整理裙摆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刚才被对方隔空点过的位置，像在触碰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约定。

舞台中央的空隙依旧存在，但在所有人眼里，那半米的距离早已被无形的线缠绕、填满，甜得像刚熬好的草莓酱，黏糊糊的，分不开了。

MC环节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忽然抛出互动游戏：“现在我们来玩个小游戏，两队各派一人，模仿对方队成员的标志性动作，看谁学得最像。”

话音刚落，H队的队友们立刻把王奕往前推：“必须王奕上啊！她最‘懂’N队了！”

王奕被推到台前时，还不忘回头瞪了队友一眼，嘴角却带着藏不住的笑。主持人笑着问：“那王奕想模仿N队哪位成员呢？”

台下瞬间爆发出整齐的呼喊：“诗雨！诗雨！”

王奕抬眼看向对面的周诗雨，对方正低着头抿笑，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调子：“那我就献丑了。”

音乐声响起，是N队的代表作前奏。王奕忽然侧身，右手轻轻搭在左肩，左手自然下垂时指尖微蜷，脚步轻点着舞台地板，眼神柔和得像落了层月光——正是周诗雨在那首歌里的标志性起势动作。

台下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他连转身时发丝拂过脸颊的弧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尤其是最后那个仰头浅笑的瞬间，活脱脱是周诗雨本人的复刻版。

“像！太像了！”队友们在台下拍着手喊，“王奕你老实交代，偷偷练了多少遍？”

王奕笑着鞠躬，目光却直直落在周诗雨身上：“没办法，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轮到N队派代表时，周诗雨几乎是被粉丝们的欢呼声“架”上台的。主持人打趣：“那诗雨要模仿H队哪位呢？”

周诗雨咬着唇笑，抬手指了指王奕的方向，声音细若蚊吟却清晰可闻：“那就……模仿王奕吧。”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扯开外套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眼神瞬间染上几分桀骜的痞气，脚步一顿一顿地踩着节拍，正是王奕在舞台上最标志性的拽酷动作。尤其是最后那个挑眉歪头的瞬间，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和王奕如出一辙。

“我的天！这是互相偷师了吧！”台下炸开了锅，灯牌晃得像星海，“这默契度，不给满分说不过去啊！”

王奕站在对面，看着那个努力模仿自己的小身影，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她明明是温柔软糯的性子，却连自己那些算不上优雅的小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挑眉时左边比右边高一点的细节都没放过。

游戏结束时，主持人笑着问：“看来两位私下交流不少啊？”

王奕接过话筒，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周诗雨身上，语气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何止是不少。”

周诗雨在对面听得脸颊发烫，却迎着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舞台两侧的灯光依旧明亮，两队之间的空隙也还在，但此刻在所有人眼里，那半米的距离早已被无数个悄悄对视的瞬间、无数次心照不宣的模仿填满了。就像台下粉丝举着的灯牌，“H”和“N”的字母旁边，永远紧紧挨着“诗情画奕”四个闪闪发光的字。

下场时，两队成员在后台擦肩而过，王奕趁人不注意，飞快地往周诗雨手里塞了颗糖。周诗雨攥紧那颗带着对方体温的糖，指尖微微颤抖，抬头时正好对上王奕回头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像交换了一个藏在糖纸里的秘密。

糖是草莓味的，甜得恰到好处，像极了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隔着两队的界限，实则早已甜得分不开了。

网上的讨论像涨潮似的漫开来。有人截到王奕在后台悄悄给周诗雨披外套的图，有人扒出两人同款的钥匙扣，还有粉丝放大了周诗雨颈侧那点若隐若现的淡粉色痕迹，配文“这还需要多说吗”，评论区瞬间被“磕疯了”“是真的”淹没。

周诗雨刷到那些图时，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耳尖不由自主地发烫。王奕凑过来看见，伸手轻轻碰了碰她颈侧那片早已淡去的皮肤，声音压低了些：“都怪我，没注意……”

“不关你的事。”周诗雨把手机往旁边一推，却被王奕按住手。她抬头，撞进对方带着点狡黠的眼睛里：“其实……被看见也没关系。”

王奕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是她趁周诗雨睡着时拍的，阳光落在周诗雨脸上，颈侧的淡粉痕迹在光线下像颗害羞的小草莓。她点了发送，配文只有一个红心表情。

发送成功的瞬间，周诗雨的手机震个不停。她点开一看，王奕的动态已经被顶上热搜，评论区里的欢呼几乎要溢出屏幕。

“所以，”王奕握住她的手，指尖相扣时带着笃定的温度，“不用藏了，对吧？”

周诗雨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笑了，轻轻“嗯”了一声。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给这份藏不住的甜蜜，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那些网上的议论、粉丝的尖叫，此刻都成了背景音，只剩下彼此掌心的温度，和那句没说出口却心照不宣的话——

我们，本来就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