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窗帘时，周诗雨是被痒醒的。王奕的睫毛扫过她的颈窝，像小刷子在挠，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抱得更紧。
“醒了？”王奕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再躺会儿，我妈今天不回来。”
周诗雨往她怀里钻了钻，鼻尖蹭到她的睡衣领口，闻到阳光晒过的味道。“你的睡衣好香，”她闷声说，“比我的好闻。”
王奕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喜欢就穿走，衣柜里还有新的，都给你备着。”
“谁要你的衣服。”周诗雨嘴上反驳，手却把对方的睡衣揪得更紧，指尖划过那枚绣着的星星，忽然想起昨晚的吻，脸颊发烫，把脸埋得更深。
王奕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动作自然得像呼吸。“饿不饿？”她问，“冰箱里有速冻饺子，是你爱吃的玉米猪肉馅。”
周诗雨点点头，却赖在她怀里不动。被子里暖融融的，王奕的怀抱又那么让人安心，她忽然不想起床，就想这样腻歪到天荒地老。
“再抱五分钟。”她伸出五根手指，眼睛弯成月牙。
“好。”王奕笑着应下，指尖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十分钟都给你。”
阳光慢慢爬过被子，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暖黄的光斑。周诗雨看着王奕手腕上的红痕——是昨晚自己紧张时抓出来的，忽然觉得，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疼着，连空气都带着蜜味。
十分钟后，王奕刚想起身，就被周诗雨拽住衣角。“等等，”她仰头，飞快地在对方唇角啄了一下，像偷糖的小孩，“给你的奖励。”
王奕愣了愣，随即笑开，眼底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亮。她俯身，在周诗雨额前回了个吻，声音软得像棉花：“那这个，是利息。”
厨房里很快传来水声和锅碗瓢盆的轻响，周诗雨靠在门框上看王奕煮饺子，她系着围裙的样子有点笨拙，却让人觉得踏实。蒸汽漫上来，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心里的甜——就像锅里翻腾的饺子，热乎乎的，把所有的喜欢都煮得软软糯糯。
饺子刚盛上桌，玄关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王奕正往周诗雨碗里夹醋，手猛地一顿，和周诗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我妈？她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王奕压低声音，手忙脚乱地想把周诗雨往阳台推，“你先躲……”
话没说完，门已经开了。王奕妈妈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见餐桌旁的两个小姑娘，明显也愣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饺子蒸腾的热气还在袅袅上升。
周诗雨的脸“腾”地红透了，手紧紧攥着筷子，指节泛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还穿着王奕宽大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没少腻歪。
王奕倒是很快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项目提前结束，想给你个惊喜。”王奕妈妈放下行李箱，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周诗雨身上，眼神里带着笑意，“诗雨也在啊？快坐快坐，阿姨去洗个手，正好尝尝王奕的手艺。”
她的语气自然得像周诗雨只是来做客的普通同学，这反而让周诗雨更紧张了，偷偷拽了拽王奕的衣角。
王奕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口型说：“别怕。”
王奕妈妈洗完手出来，很自然地坐在周诗雨旁边，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哟，还是诗雨爱吃的玉米猪肉馅？王奕这丫头，平时连面条都煮不明白，今天倒开窍了。”
周诗雨小声说：“阿姨，是我跟王奕一起包的……”
“是吗？”王奕妈妈笑了，“那阿姨可要多吃几个，看我们诗雨的手艺怎么样。”
一顿饭吃得有些微妙的安静，王奕妈妈没再追问什么，只是偶尔给周诗雨夹菜，聊些学校里的事，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饭后，周诗雨抢着洗碗，王奕妈妈拉着王奕在客厅说话。周诗雨一边洗碗，一边竖着耳朵听，心怦怦直跳。
“妈，我跟周诗雨……”王奕的声音有点犹豫。
“我知道。”王奕妈妈打断她，“你们俩从入团认识后就好，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妈懂。”
周诗雨的手顿了顿，水流哗哗地响，却盖不住她加速的心跳。
“周诗雨是个好姑娘，你得好好对人家。”王奕妈妈的声音很温和，“别仗着人家脾气好就欺负她，听见没？”
“知道了妈。”王奕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
周诗雨洗完碗出来，王奕妈妈正看着她笑：“诗雨，阿姨房间有刚摘的草莓，去拿来给你和王奕当饭后水果。”
“哎，好。”周诗雨应着，转身往王奕妈妈房间走，脚步都轻快了些。
王奕跟在她身后，在走廊里忽然拉住她的手，飞快地在她耳边说：“我妈好像……不反对。”
周诗雨回头看她，眼里闪着光，像藏了星星：“嗯！”
拿着草莓回到客厅，王奕妈妈正翻着相册，指着一张王奕小时候的笑。
照片上，小小的王奕攥着个粉色蝴蝶结，皱着眉瞪人，显得很可爱。
周诗雨看着照片，忽然觉得，原来舞台上潇洒的王奕，小时候这么可爱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奕妈妈说着王奕小时候的糗事，王奕偶尔插句嘴，周诗雨安静地听着，手里的草莓甜丝丝的，心里的甜，比草莓还要多。
饺子在锅里翻滚出细密的白汽，周诗雨看着王奕背对着她搅动锅铲的背影，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背后环住王奕的腰，脸颊贴在对方温热的背上，声音闷闷的：“王奕。”
王奕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了看缠在腰间的手臂，唇角弯出柔软的弧度：“怎么了？烫着了？”
“没有。”周诗雨摇摇头，鼻尖蹭着她的衣料，闻到阳光晒过的皂角香，“就是想抱抱你。”
王奕手里的锅铲轻轻敲了敲锅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避开灶上的热气，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饺子快好了，松开手，不然该溅到油了。”
周诗雨却耍赖似的往她怀里钻了钻，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挠了挠：“不松。除非……你亲我一下。”
王奕的耳尖“腾”地红了。她看着周诗雨仰起的小脸，睫毛颤巍巍的，像栖着两只振翅欲飞的蝶，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漫出来。
“胡闹。”王奕低声斥道，手却绕过她的肩，轻轻托住她的后颈，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
“不够。”周诗雨得寸进尺，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像偷到糖果的小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个才够。”
王奕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关了火，转身把她按在厨房的门框上。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交叠的影子，锅里的饺子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空气里飘着玉米猪肉馅的甜香，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周诗雨，”王奕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藏着点纵容，“你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因为……”周诗雨拖长了调子，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软软的，“我喜欢黏着你啊。”
王奕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白皙的手腕上还留着昨天被她捏出的红痕，像朵悄悄开在雪地里的花。
“饺子该凉了。”王奕把她往外推了推，却被周诗雨拽着衣领，猛地拉近。
两人的鼻尖撞在一起，呼吸交缠。周诗雨看着王奕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滚烫。她忽然鼓起勇气，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带着点试探，又藏着压抑了很久的喜欢。王奕的睫毛颤了颤，没有推开她。
周诗雨的心跳得飞快，她能感觉到王奕的身体瞬间绷紧，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她试探着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她的唇角，像在品尝一块藏了很久的糖。
王奕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她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响亮，锅里的饺子渐渐冷却，灶上的热气慢慢消散，只有两人交缠的影子，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周诗雨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看着王奕被吻得泛红的唇角，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就想跑。
王奕却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怀里：“跑什么？刚不是挺大胆的吗？”
周诗雨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谁说我跑了……我就是想去盛饺子。”
王奕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到周诗雨心里，像小石子投进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我去盛。”王奕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往灶台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周诗雨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王奕唇角的温度，烫烫的，甜甜的。
早餐时，周诗雨把盘子里的饺子一个个夹给王奕：“这个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王奕看着堆成小山的盘子，挑了挑眉：“你自己不吃？”
“我看着你吃就好。”周诗雨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王奕，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
王奕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对了，”周诗雨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王奕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手链，链条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和自己脖子上戴的月亮吊坠正好成对。
“我昨天路过饰品店，看到这个就觉得很配你。”周诗雨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喜欢吗？”
王奕捏着那枚星星吊坠，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忽然抬头看着她：“帮我戴上。”
周诗雨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手链，绕到王奕身后，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颈窝，引得王奕轻轻颤了一下。
“戴好了。”周诗雨绕回她面前，看着手链在她手腕上闪着细碎的光，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王奕忽然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月亮吊坠，不由分说地戴在周诗雨颈间。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周诗雨愣了愣，低头看着胸前的月亮，又看了看王奕手腕上的星星，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
“星星和月亮，本来就该在一起。”王奕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就像我和你。”
周诗雨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她看着王奕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这样被清晰地感知到的，像阳光落在身上，温暖又明亮。
她伸出手，紧紧抱住王奕，把脸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一一，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王奕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嗯，我知道。”
“那你呢？”周诗雨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期待，“你喜欢我吗？有多喜欢？”
王奕看着她较真的样子，忽然笑了。她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声音带着点笑意：“你说呢？”
窗外的阳光正好，锅里的饺子渐渐凉透，可两个人的心，却像被温水泡着，暖融融的，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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