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不若梦，孤影皆惊鸿。”
王冬在电脑前坐了大约二十分钟，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又审阅了一份需要他过目的简要报告。
精神集中时，上午在医院门口出现过的那种短暂心悸和画面闪回并未侵扰他，这让他稍感安心。但他能感觉到精力消耗得很快，太阳穴又开始隐隐发胀。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几乎在他合上电脑的同一时间，霍雨浩的声音就从沙发那边传来：“到时间了？”
王冬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霍雨浩放下书，走了过来。“猜的。”
王冬没否认，向后靠进椅背，闭了闭眼。
霍雨浩很自然地站到他身后，微凉的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他的手法并不专业，但指尖的温度和力度却奇异地缓解了那份胀痛。
“去楼上躺会儿？”霍雨浩低声问。
“嗯。”王冬应道，享受了片刻这舒适的按压，才起身。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
主卧延续了整体的简约风格，宽敞明亮，大床上铺着深灰色的床品。
王冬在霍雨浩的注视下脱了外衣，躺到床上。
霍雨浩帮他掖好被角，又调试了室内温度和光线。
“我就在楼下，有事叫我。”霍雨浩站在床边说。
“你昨晚没睡好，也休息一下。”王冬看着他眼下的淡影。
“我没事。”霍雨浩摇头，“等你睡着，我也歇会。”
王冬知道他的固执，不再多说，闭上了眼睛。身体确实疲惫，加上霍雨浩按摩后残留的舒适感，他很快被睡意笼罩。只是在意识沉入黑暗前，那个模糊的，关于医院和失去的梦境边缘，似乎又轻轻擦过他的脑海，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凉意。
他皱了皱眉，但终究抵不过困倦，沉沉睡去。
确认王冬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霍雨浩又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王冬沉睡的侧脸上，眼神深不见底。许久，他才极轻地吐出一口气，转身，脚步无声地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门。
他没有去休息，而是下了楼，回到客厅。
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逐渐西斜的天光，走到沙发边坐下，重新拿起了刚才那本书，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自己在苏醒后，脑海中那些骤然涌现的，庞大而混乱的碎片……
也是在梦中……
但是他知道那些不是梦……
至少，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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