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舷窗外是绵延不绝的云海。权志龙轻轻调整了座椅角度,让靠在他肩头小憩的沈在熙睡得更舒适些。他小心地从随身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这次巴西之行收集的宝贵素材。
"里约的桑巴节奏、基督山的晨钟、亚马逊的雨林交响、伊瓜苏的瀑布轰鸣......"他轻声自语,细心地为每个音频文件添加标注,不仅注明录制地点和时间,还写下了当时的感受。在整理到一段他们在雨林夜晚录制的蛙鸣时,他停顿了一下,在备注栏写道:"录制时在熙被蚊子叮了三个包,却坚持陪我录完。"
飞机遇到气流轻微颠簸时,他第一时间护住电脑,另一只手轻轻扶住沈在熙的肩膀。等她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他才继续工作,将几个最具特色的声音片段进行初步混音。当处理到伊瓜苏瀑布的水声时,他特意调低了音量,生怕吵醒身边熟睡的人。
空乘送来餐食时,他轻声谢绝了餐盘碰撞声较大的金属餐具,只要了一杯温水。等沈在熙自然醒来,他才示意空乘可以送餐。"先喝点水,"他将温水递到她手边,"飞行时间还长,不用着急。"
用餐时,他细心地将她餐盒里的香菜挑到自己盘中——他记得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回忆起旅途中的点滴,他的眼神变得柔软:"最难忘的是基督山第一缕阳光照在你脸上的那一刻,那种光芒让我明白了音乐应有的神圣感。"他切着餐食,动作优雅,"还有亚马逊雨林那晚,你陪我在暴雨中录制雨声,虽然全身湿透,但那些素材无比珍贵。"
沈在熙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酱汁,这个自然的动作让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其实那次我带了伞,"她轻声说,"但看你录制得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旅途中的细节,权志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特意选的靠窗座位这时派上了用场。当飞机飞越一片特别壮观的云海时,他轻轻指向窗外:"看这些云的形态,像不像音乐中的留白?给听众留出想象的空间。"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粉色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拿起相机,而是静静欣赏了片刻,然后才记录下这转瞬即逝的美景。
飞机开始下降时,他保存好最后一个工程文件,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这次采风收集的素材,足够我们慢慢消化一段时间了。"他关电脑前,特意将文件夹备份到云端,又拷贝了一份到移动硬盘里。
取行李时,人群有些拥挤。权志龙自然地将沈在熙护在身前,用身体为她隔出一方安全的空间。他小心地将装有录音设备的随身包放在行李车最稳固的位置,又仔细检查了包装是否完好。"这些原始素材比任何纪念品都珍贵,"他说着,顺手将她的行李箱也拎到车上,"因为它们记录着我们共同的经历。"
通过海关时,他一手推着行李车,另一只手始终虚扶在沈在熙身后,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夜晚的机场依然人来人往,他敏锐地注意到她眉宇间的一丝疲惫。"累了吧?"他轻声问,"车上准备了靠枕,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回家的车上,他系好安全带后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先调整了空调温度和座椅角度。"要不要听一段我今天在飞机上做的混音?"他拿出耳机,小心地帮她戴好。播放的是将伊瓜苏瀑布水声与亚马逊鸟鸣融合的片段,神奇的是,他特意将水声处理得更加柔和,像是远山的背景音,而鸟鸣则清脆悦耳。
"这个版本的水声我做了降频处理,"他解释道,"太强烈的瀑布声长时间听会疲劳。"这个小细节让沈在熙微微动容——他连这种细微的聆听体验都考虑到了。
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权志龙开始构思新专辑的概念。"我在想,或许可以做一个'自然的对话'系列,不是单纯呈现自然之声,而是展现不同自然环境之间的呼应。"等红灯时,他转头看她,"比如雨林与瀑布的对话,山川与海洋的共鸣......"
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沈在熙转头看去,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手里还紧紧握着存满巴西之声的移动硬盘。她轻轻调高空调温度,又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车停在小区楼下时,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但权志龙已经自动醒来,眼神还有些朦胧,却下意识地先检查她的状态:"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下车时,他坚持要自己拿所有行李,只让她提着最轻的录音设备包。
电梯里,他靠着镜壁,声音带着睡意:"这次旅行让我明白,最好的音乐不是创造,而是发现。就像发现基督山晨光里你的笑容,发现雨林夜雨中你陪在我身边的温暖。"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这些瞬间,比任何音符都珍贵。"
进门后,他先把行李箱整齐地放在玄关,然后立即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明天不用早起,"他柔声说,"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却转身走进工作室,小心地将移动硬盘连接电脑开始备份数据——这是他一贯的习惯,重要素材必须立即做好三重备份。
沈在熙站在工作室门口,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权志龙转过头,露出一个略带疲惫却满足的微笑:"晚安,在熙。谢谢你陪我完成这次采风。"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录制的声音都更加真实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