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基督城机场时,南阿尔卑斯山的雪顶在远方闪着清冷而纯净的光。权志龙轻轻为靠在他肩头小憩的沈在熙披上准备好的羊绒披肩,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调试一件珍贵乐器的琴弦。“南岛的早晨有些凉,”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种自然的关切,“先披上,等太阳完全出来就好了。”那披肩是柔软的乳白色,与他身上那件深蓝色登山服形成了温柔的对比,仿佛将清晨的雪山与即将放晴的天空一同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们没有在基督城多做停留,权志龙提前租好的越野车就停在机场外。车子驶出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渐被开阔的坎特伯雷平原所取代,金色的草浪在风中起伏。他没有选择播放音乐,而是摇下车窗,让混合着青草与泥土气息的风灌入车内。“听,”他对沈在熙说,“这才是新西兰的背景音,比任何录制好的环境声都真实。”几个小时后,特卡波湖那标志性的牛奶蓝色湖水出现在视野尽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宁静的光泽。抵达预订的湖畔民宿时已是下午,民宿主人是一对和蔼的老夫妇,权志龙用他临时学的几句简单毛利语问候,引得老人开怀大笑,热情地介绍了附近最适合散步和观赏星空的地点。
简单安顿后,他们沿着湖岸漫步。权志龙似乎对湖边那些形态各异的圆石很感兴趣,不时蹲下身仔细观察,甚至用手机录下湖水轻拍卵石的清脆声响。“这些石头的碰撞声,”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沈在熙说,“频率很特别,干净又空灵,也许可以采样来做点缀。”沈在熙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傍晚,他在民宿的公共厨房里略显笨拙地试图准备晚餐,最后还是民宿女主人看不下去,笑着接手,教他们做了简单的烤羊排,满屋飘香。餐后,他拉着沈在熙坐到面朝湖面的木制露台上,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色由暖橙变为绀青,最后繁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好像伸手就能碰到星星,”他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凌晨四点,他悄悄醒来,轻声唤醒了沈在熙。驱车前往好牧羊人教堂时,天地间只有引擎的低鸣和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南半球的银河壮阔得令人失语,像一条璀璨的光带横贯天际。权志龙没有多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沈在熙的手,并肩站在清冷的空气中。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将湖对面的雪山峰顶染成瑰丽的粉金色时,他才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出还烫口的热可可:“加了点本地蜂蜜,你尝尝。”回程的路上,阳光正好,他特意绕道去了普卡基湖,那湖水比特卡波湖的颜色更为浓郁,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奶蓝色。他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兴奋地指着湖水对沈在熙说:“看这个颜色!如果能把它变成声音,会是什么感觉?”
在库克山脚下,他们选择了相对轻松的胡克山谷步道。权志龙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却总会适时地停下,指着路边一株奇特的植物或是远处冰川崩落的细微声响,回头与沈在熙分享。过吊桥时,他会先试踩几下,然后伸出手,稳稳地牵着她走过。午餐是在步道尽头的观景台解决的,简单的三明治和水果,但面对着巨大的冰川和蜿蜒的冰河,简单的食物也吃出了盛宴的感觉。他拿出手机,尝试着录制山谷里的回声,笑着说:“在这里唱歌,都不用加混响效果。”离开南岛前夜,他预订了一处远离光污染的私人观星体验。在专业天文望远镜里,土星环清晰可见。沈在熙专注观察时,权志龙没有看星星,而是看着她被星光照亮的侧脸,许久,才极轻地说了一句:“好像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