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像指间的沙，攥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沈砚的花店刚拓展完分店，她就开始频繁地感到疲惫。起初以为是劳累所致，直到那天在整理玫瑰时，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江屿赶到医院时，医生正拿着化验单，脸色凝重。“她的情况不太好，是晚期胃癌，已经扩散了。”
“什么？”江屿的声音瞬间颤抖，“不可能！她平时身体很好，怎么会……”
“长期饮食不规律、过度劳累、精神压力过大，都是诱因。”医生叹了口气，“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江屿踉跄着后退一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刚刚才抓住的幸福，就要这样被夺走。
沈砚醒来时，看到江屿红着眼坐在床边，眼神躲闪。“我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江屿强装镇定，握住她的手：“没事，就是有点贫血，医生说需要好好休养。”
他想瞒住她，想陪她走完最后这段路，让她没有遗憾。可沈砚何等敏锐，看着江屿刻意温柔的眼神，看着护士送来的止痛药，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她趁江屿出去买饭，偷偷溜到医生办公室。当“晚期胃癌”四个字从医生口中说出时，沈砚没有哭，只是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母亲抛弃、被江屿背叛的寒夜。
原来，她终究是不配拥有幸福的。
回到病房，她平静地看着江屿：“我都知道了。不用再瞒我。”
江屿的伪装瞬间崩塌，眼泪掉了下来：“沈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不怪你。”沈砚笑了笑，笑容苍白得像纸，“是我自己的命。”
她开始接受治疗，化疗让她掉光了原本就短短的头发，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日渐消瘦。曾经那个在花店里神采奕奕的姑娘，如今只能蜷缩在病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江屿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给她读故事，给她擦身，给她喂饭，像照顾易碎的珍宝。可他越是温柔，沈砚就越觉得痛苦。
她不想让江屿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不想让他后半辈子都活在回忆和痛苦里。
“江屿，我们离婚吧。”沈砚轻声说。
江屿愣住了，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沈砚，你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沈砚看着他，眼里满是决绝，“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不想拖累你。你还年轻，应该找一个健康的、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江屿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沈砚，你别推开我，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沈砚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也想被他陪着，可她更怕自己走后，他会永远活在痛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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