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沈砚每天被花香包裹着，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她剪短的头发长到了齐耳，被阳光晒出一点浅棕，笑起来时眼角会有淡淡的细纹，却比从前多了几分从容的暖意。
这天傍晚，她正准备关店，门口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姐？”
沈砚抬头，看到沈浩站在门口。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讨好。
“你怎么来了？”沈砚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惊喜，也没有厌恶。
“我……我来看看你。”沈浩搓了搓手，局促地走进来，目光在小小的花店里扫了一圈，“姐，你这店真好看。”
沈砚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整理着剩下的玫瑰。
“姐，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沈浩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妈走后，我才知道，这些年都是你在为家里付出。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总觉得你帮我是应该的。”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有事就直说吧。”
沈浩的脸涨得通红，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姐，我……我欠了点钱，他们说要是再不还，就要打断我的腿。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沈砚转过身，看着他：“欠了多少？”
“五万……”沈浩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沈砚沉默了。她手里确实有一些积蓄，是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原本打算用来扩大花店。可看着沈浩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心里还是软了一下。
毕竟，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可以帮你，但这是最后一次。”沈砚的语气很坚定，“从今往后，你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我不会再为你收拾任何烂摊子。”
沈浩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姐！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惹事了！”
沈砚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递给她：“里面有五万，密码是我生日。你拿去把钱还了，以后好好找份工作，别再游手好闲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沈浩接过银行卡，如获至宝，转身就跑了出去。
沈砚看着他匆忙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她只知道，她不想让母亲在九泉之下，还为这个儿子操心。
可她没想到，沈浩刚走没多久，江屿就出现在了花店门口。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看到沈砚，他的眼睛亮了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我刚才看到沈浩了，他来找你借钱？”
“嗯。”沈砚点点头，没有隐瞒。
“你又帮他了？”江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是我弟。”沈砚的声音很轻。
江屿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沈砚，你总是这样，太容易心软了。你帮了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永远不会真正长大。”
“我知道。”沈砚笑了笑，“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他自己走，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了。”
江屿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小镇上。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就在街尾。”
沈砚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留在这里。
“我不是想打扰你，”江屿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看着你过得好，就够了。”
沈砚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杂陈。她以为，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可江屿的坚持，还是让她有些动容。
“我要关店了。”沈砚避开他的目光，拿起钥匙。
“我送你回去吧。”江屿说道。
沈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夜色渐浓，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你花店的生意很好，我经常看到有人来买花。”江屿忽然开口。
“嗯，还行。”沈砚点点头。
“你剪短发的样子，很好看。”江屿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温柔。
沈砚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有说话。
到了沈砚租住的小屋门口，江屿停下脚步：“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沈砚点点头，转身准备上楼。
“沈砚，”江屿忽然叫住她，“我会一直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沈砚的脚步顿住，心里一阵慌乱。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别等了，不值得。”
说完，她快步跑上了楼。
江屿站在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亮起来，眼神里满是执着。他知道，沈砚心里还有伤，他需要给她时间，慢慢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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