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边的路北珂一下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拽着我的胳膊不停的乱蹦，手指着准备上台的王俊凯一脸惊喜。

　　直到教官的一道犀利的眼神瞥过来，丫头才算是安分下来。

　　少年只身拿着一把木吉他上了台，调音的时候台下又是一阵尖叫。

　　没有伴奏，少年的身影在舞台简单的追光之下，显得有些单薄。

　　一手单抱着吉他，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上面弹拨起来。

　　清脆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而不息。

　　“这首歌，送给我的朋友。”

　　少年的声音苏苏的从音响里放出来，八中的音响设备其实还是不赖的。

　　“她有点傻，她喜欢逃避。”

　　“但她是我的真心朋友。”

　　前奏弹完，少年话语刚好落下。

　　“苏小姐，我从没忘记过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苏小姐……”

　　一声声的苏小姐忽然让我浑身有些僵硬，少年唱的很认真，声音很温柔。

　　只是我不敢去相信少年在为我而唱。

　　就在两个月之前，我还只知道这个少年在路北珂房间的海报里。

　　而现在，我居然离他这样近。

　　少年修长的手指最后弹拨了琴弦，原本寂静的台下忽然好像炸了开来。

　　女孩们纷纷猜测谁是那位苏小姐。

　　我却只能尽量把自己缩的不起眼些。

　　少年笑着，本以为表演就此结束了。

　　忽然冷不丁被叫了一声，名字，背脊忽然一阵发麻。

　　“五营的苏小姐，能麻烦上台一下吗？”

　　无奈五营只有我一个姓苏的女生，王俊凯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还未入学，我不要变成全校公敌噢。

　　充满怨念的抬起头，少年依旧是满脸的无辜，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被路北珂连拖带拽的扔在了偌大的舞台上，这丫头倒是一身轻松的下了台。

　　舞台空空荡荡的，唯有一束追光打在少年身上，站在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追光师很负责的在我的上方亮起了追光，一阵光投过来，有些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适应了灯光，耳边传开少年的声音。

　　“苏小姐，我都为你唱歌了，你是不是，”

　　似乎是刻意停顿下来，抬起头盯着舞台这一边的我，眼角带着一丝的不怀好意。

　　“是不是要回个礼。”

　　说完扬起了一脸无害的微笑，迫于偶像效应，台下的小姑娘果然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拒绝是很尴尬的，很有可能关系到未来三年的，生命安全和人生保障。

　　一个不小心就是被小迷妹围攻。

　　许久没有开口，如今说的第一句话嗓子有些沙哑，“好。”

　　既然都上台了，脸皮厚到底也无所畏惧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舞台中间，台下一眼望去都是学生，人挨着人，本来已经想要厚着脸皮到最后，无奈真的腿软。

　　一脸可怜的盯着少年，渴求解救。王俊凯却好似打定了主意只是微笑。

　　“唱什么？”

　　原地踌躇了很久，才最后决定，“栀子花开。”

　　记得第一次挺这首歌是路过城市角落巷子里那家唱片店，背着书包打算飞奔回去，却硬生生为了听完一首歌，在寒风里站了许久。

　　歌词很简单，很干净，就像窗外还未盛开的栀子花，花骨朵在风里摇摇晃晃，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节。

　　少年会意，手里弹拨起来，一下两下，声音配的很好听，就像他的人一样惹人喜欢。

　　不知为什么，短短一个前奏内心里划过了无数个场景，他们一下子呼啸而过，却始终离不开一个身影。

　　他会冒雨帮我收衣服。

　　他会因为我不能去现场绕路来接我。

　　平时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却让眼前这个穿着迷彩军服，满脸认真的少年在心底的位置多了几分。

　　“栀子花开，so beautiful so white。”

　　还好赶上了第一句，光顾着走神却不记得现在的情景了。

　　路北珂曾经说我的嗓子唱起歌应该不错，我每次只是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然后摇头。

　　我只会听，哪会唱。

　　可现在全场安静下来只听到少年的吉他声和我的声音时，却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怀疑。

　　这是我的声音吗？

　　有些清脆的嗓音，虽然唱功不算成熟，但略带青涩的感觉却深入人心。

　　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只是伴着少年的和弦迎合。

　　追光之下，好像有王俊凯就没那么刺眼了。

　　我能看见他的眼睛。

　　有些傻傻的，偌大的舞台两个穿着迷彩军服的学生，一个弹吉他，一个看着那个弹吉他傻傻唱歌的人。

　　毕业以后八中学生册里，许多小姑娘最美好的场景回答不外乎都是这场军训表演，自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管好与否，偶尔望向台下，路北珂早已经是哭的不像人了。

　　她素来笑点底，泪点也低，但身边的姑娘眼睛里也有些许泪花。

　　这大概算是告别过去的仪式吧。

　　栀子花开，新的生命悄然诞生，忘记过去的一切，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风中摇曳的栀子花。

　　最后一句落下，恍然有些意犹未尽，没有想到和少年第一次合唱会这么默契。

　　尤其是结尾王俊凯自发的和声，很意外的和我的嗓音契合。

　　以至于表演结束后现场寂静一片，我们都还在歌里，不愿出来。

　　大概是顾小芒领的头，掌声一声顿时高过一声。

　　看着少年的侧脸忽然升起一丝感叹。

　　神奇的命运阿。

　　匆匆下了台，还好目光都在王俊凯身上，我开溜的恨顺利。

　　再回到路北珂身边，一把被少钕抱住又是一顿哭，问起为什么，她却只是拽起我的袖子，一把鼻涕眼泪，然后开口。

　　“太感人了。”

　　无语的给了这丫头一记爆栗。

　　“真有那么好吗？”最后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丫头果不其然不停的点着头。

　　当红偶像学校自然不会放过王俊凯，揪住少年在台上互动乐好一会。

　　虽然只是简单的应答，但我好像只看得见少年的动作，那个笑起来露出虎牙，穿着军装，又因为主持人提出的问题而垂下头笑的少年。

　　王俊凯，认识你。

　　真好。

chapter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