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后,我便被彻底遗忘在这座名为“清漪院”的偏僻院落里。说是王妃居所,实则与冷宫无异。除了每日定时送来粗糙饭食、面目刻板的哑婆子,和门口两个如同石雕般伫立的侍卫,我见不到任何活物。
镣铐未被取下,行动范围仅限于这方小小的院落。高墙深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锁住了所有的希望。
【支线任务:在危机四伏的宸王府存活,进度:5/30。】
日子在死寂中流淌。我尝试梳理这个世界的身份信息。原主林晚,母亲是侯府婢女,生她时难产去世,自小体弱,在侯府如同隐形人。这次替嫁,显然是弃子。而宸王张真源,功高震主,皇帝忌惮又不得不倚重,这桩婚事本就是政治制衡与羞辱。我的存在,是他权力棋盘上一枚碍眼却又暂时不能丢弃的棋子。
我必须活下去,等待机会。
偶尔,我能感觉到来自高墙之外、树影之中,若有似无的注视。那目光并不友善,带着探究、评估,甚至一丝冰冷的算计。我知道,这王府里,除了张真源,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王妃”。
这天下午,我在院子里唯一一棵老槐树下,试图活动一下被镣铐束缚得僵硬的手脚。阳光稀薄,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
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头。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加上连日来的惊惧和简陋饮食,竟隐隐有了发病的迹象。我扶着树干,咳得撕心裂肺,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我几乎要晕厥过去时,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哟,本王就说这清漪院怎么有动静,原来是新嫂子在这儿……玩镣铐呢?”
我艰难地抬起头,逆着光,看到一个穿着绛紫色锦袍、手摇折扇的年轻男子倚在院门框上,容貌俊秀,眉眼风流,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是丁程鑫,这个世界的身份似乎是宸王的表弟,京城有名的纨绔王爷,逸王。
【支线任务进度更新:与丁程鑫有效接触(1/3)。】
他摇着扇子,溜溜达达地走进来,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打量,尤其是在腕间的镣铐和因咳嗽而泛红、更显脆弱的脸颊上停留许久。
“啧啧,三皇兄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么个病美人,也舍得锁起来?”他凑近了些,带着脂粉香气,“嫂子,要不要本王帮你去跟皇兄求求情?这镣铐戴着,多不舒服。”
他的语气轻浮,眼神却带着一种深意的探究。我退后一步,垂下眼睫,哑声道:“不劳逸王殿下费心,妾身……很好。”
“很好?”丁程鑫挑了挑眉,还想说什么。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箭,陡然从院门外射入:
“谁准你进来的?”
丁程鑫身体一僵,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收敛了几分,转过身,扯出一个笑容:“三皇兄,我这不是听说你娶了新嫂嫂,特意来拜见一下嘛。”
张真源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玄色常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目光先是冰冷地扫过丁程鑫,然后,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比看丁程鑫时更冷,带着一种被触犯领地的薄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因为我此刻苍白脆弱、眼角还挂着咳出的泪珠的模样,而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波动。
“滚出去。”他对丁程鑫说,语气不容置疑。
丁程鑫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对张真源行了个礼,又对我眨了眨眼,这才摇着扇子溜溜达达地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张真源。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一步步走近。随着他的靠近,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威压再次笼罩下来,让我呼吸困难。
他停在我面前,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又扫过我腕间的镣铐和因为咳嗽而微微敞开的、露出精致锁骨的领口。
“看来,本王的王妃,很会招蜂引蝶。”他薄唇微启,吐出冰冷的话语,“连本王的表弟,都迫不及待地来‘拜见’了。”
“妾身没有……”我想辩解。
他却忽然伸出手,不是触碰我,而是用指尖,勾起了我镣铐之间连接的那条细链。冰凉的金属链条在他指尖缠绕,发出细微的声响。
“记住你的身份。”他拽着链条,迫使我不得不向他靠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龙涎香气息,“你是本王锁在这院子里的物件,就该有物件的自觉。再让本王看到你与任何外男接触……”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唇上,那眼神暗沉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警告意味。
“本王不介意,让你彻底‘安分’下来。”
说完,他猛地松开链条,我踉跄了一下。他不再看我,转身对闻声赶来的管家冷声道:“加派守卫,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清漪院半步,尤其是逸王。”
然后,他拂袖而去,背影决绝。
我站在原地,链条犹在指尖微颤,锁骨处仿佛还残留着他目光扫过的冰凉触感。
招蜂引蝶?安分?
他是因为丁程鑫的闯入而动怒,还是……因为我与丁程鑫那短暂的接触?
那份厌恶之下,似乎开始混杂进一丝别的、更加黑暗粘稠的情绪。
【目标人物(张真源)好感度:-65。厌恶度:80%。】
【检测到目标人物因他人(丁程鑫)接近宿主而产生明显不悦情绪,占有欲初步显现。】
好感度又提升了!厌恶度在下降!
是因为丁程鑫的刺激,激发了他潜意识里的占有欲吗?哪怕他依旧厌恶我,却已经开始将我划入他的“所有物”范畴,不容他人染指?
我抚摸着冰冷的镣铐链条,看着那扇再次紧闭的院门,心底却泛起一丝冰冷的涟漪。
张真源,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冷血王爷。
这场囚禁游戏,似乎开始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