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碎浪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像冷雨扑在宋执渊脸上。山洞深处的潮气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握紧U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衍引开了追兵,但陆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搜岛只是时间问题。
他沿着洞壁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松动的岩石。用力一推,岩石滑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缝隙后是通往岛心的狭窄通道。这是渔民藏货的秘道?宋执渊来不及多想,侧身钻了进去。
通道尽头是一片茂密的红树林,根系盘错如网,遮住了头顶的月光。他刚走出通道,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陆廷的怒吼:“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宋执渊要是跑了,你们都得死!”
宋执渊压低身子,借着红树林的掩护快速移动。他知道,海岸线和开阔地都被封锁了,想要逃脱,必须找到陆廷忽略的死角。脑海里突然闪过父亲信里的一句话:“霖市近海潮差大,暗礁区藏着旧航道。”
他朝着岛的西北角跑去,那里是礁石最密集的地方。越往前,浪声越大,脚下的沙滩被海水浸湿,变得泥泞难行。终于,他看到了一片参差不齐的暗礁,礁石间的缝隙里,残留着不少废弃的渔网和浮标。
“潮位快涨了。”宋执渊看了眼天色,月光下的海面泛着冷光,潮水正顺着礁石的缝隙往上涌。他记得顾衍说过,这片暗礁区在涨潮时会露出一条隐藏的水道,只有熟悉海况的渔民才知道。
他脱掉湿透的外套,只穿一件贴身的衬衫,将U盘塞进衬衫内侧的口袋,用布条紧紧缠住。然后,他钻进礁石的缝隙里,等待潮水上涨。
没过多久,潮水就漫过了礁石的底部,海水顺着缝隙涌入,形成了一条狭窄的水道。宋执渊深吸一口气,钻进水道,身体贴着礁石滑行。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礁石的棱角划破了皮肤,传来阵阵刺痛,但他不敢停下。
水道里的水流湍急,带着他朝着外海的方向冲去。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搜捕声越来越远,陆廷的人显然没想到,他会冒着生命危险从暗礁水道逃生。
不知过了多久,水道突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片平静的海面。宋执渊奋力游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远处,一艘小型渔船的轮廓在月光下隐约可见,那是他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应该是附近渔民留下的。
他朝着渔船游去,爬上船舷,瘫倒在甲板上。渔船里没有人,只有一些简陋的渔具和一桶淡水。宋执渊拿起淡水桶,猛灌了几口,干裂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缓解。
他检查了一下渔船的引擎,幸好还有油。他启动引擎,渔船缓缓朝着远离小岛的方向驶去。回头望去,小岛的轮廓越来越小,陆廷的搜捕声已经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但宋执渊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陆廷绝不会就此罢休,顾衍的生死不明,那个神秘的面具人还在暗处盯着他,顾家的势力更是无处不在。他现在就像惊弓之鸟,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幸好跳船时把手机放在了防水袋里,虽然进了点水,但还能开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未读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顾衍已脱困,霖市顾家老宅有变,速回。”
宋执渊的心脏猛地一跳。顾衍没事?顾家老宅有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调转了船头。霖市是风暴的中心,也是真相的所在地。他不能一直逃避,必须回去,亲手揭开所有的谜团。
渔船在海面上疾驰,朝着霖市的方向驶去。宋执渊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眼神变得坚定。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危险。但他知道,这场博弈,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带着父亲的遗愿,带着沈敬言的牺牲,带着顾衍的信任(或许还有算计),一步步走向终点。
而此刻的霖市顾家老宅,灯火通明。顾家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下方,几个顾家的核心成员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废物!一群废物!”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应声落地,碎裂开来,“连个宋执渊都抓不住,还让顾衍那个孽种跑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老爷子息怒。”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陆廷已经带着人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而且,我们已经查到,宋执渊父亲留下的系统已经被激活,那个面具人很可能就是冲着这个系统来的。”
“系统?”老爷子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不管什么系统,我只要宋执渊死!还有顾衍,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联合外人背叛顾家,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廷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疯狂和不甘。
“老爷子,我没抓住宋执渊和顾衍。”陆廷的声音嘶哑,“他们从暗礁水道跑了,我追不上。”
“没用的东西!”老爷子冷哼一声,“我养你这么大,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陆廷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宋执渊和顾衍不死,他就永远活在恐惧和耻辱中。
“给我继续查!”老爷子站起身,语气冰冷,“动用所有的力量,一定要找到他们!还有那个面具人,不管他是谁,都要把他揪出来!我要让所有背叛顾家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夜色中的霖市,暗流涌动。宋执渊的归来,顾衍的脱困,面具人的神秘行踪,还有顾家的疯狂反扑,让这场围绕着复仇、权力和真相的博弈,彻底升级。
而宋执渊坐在渔船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霖市码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场游戏,该由我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