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站外的寒风卷着碎雪掠过,林晚晴对着手机屏幕释怀地笑了,冻得发红的指尖笨拙地擦拭着滚烫的泪水,睫毛上还凝着未化的霜花。“没事儿,真没什么不能提的,咱们都快熬到头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轻快,“这次来,我也想见见月月,平时只看过照片,听大家零零散散提起,一直觉得不够真切。”
电话那头的李梦摸了摸还未隆起的小腹,指尖温柔地在布料上摩挲着:“是啊,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孩子应该也该出生了。到时候咱们两家人聚在一起,让孩子们也认识认识。”林晚晴低低应了一声,随后一句干脆的“挂了”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李梦望着手机屏幕愣了愣,转身走进车站售票厅,买了返回S市的车票——这段时间跟着操心奔波,她也确实该好好放个假,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歇一歇。
与此同时,公寓里的张玉瑶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镶嵌着M级钻石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泛白的指节暴露了她的用力。眼底爬满的红血丝如同蛛网,死死缠绕着她和沈渠的聊天框,每一条消息都像是一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苏月,你凭什么永远都过得顺风顺水?”她低声咒骂着,指甲在屏幕上狠狠戳着苏月的名字,“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被人弃如敝履、伤心欲绝的滋味!”可转念一想,若是沈渠真的拿到了林、苏两家的权力,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言听计从吗?
一番挣扎思量后,张玉瑶还是咬了咬牙——破坏掉林晚晴和苏月的计划再说。她不能告诉陈奕珩,多一个人知道,她手里的筹码就少一分,甚至可能被他反过来利用。深吸一口气,她拨通了沈渠的电话,而此刻的沈渠正烦躁得快要原地爆炸。
酒店房间里,他好不容易才约到林薇喝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灌得半醉,正打算趁机把事情顺理成章地办了——只要成了林家的女婿,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日后谁不得对他点头哈腰?可偏偏这通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尖锐的铃声直接把昏昏欲睡的林薇吵醒了。沈渠脸色铁青地挂断电话,心里把打电话的人骂了千百遍。张玉瑶那边却不依不饶,再次按下拨号键,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沈渠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张玉瑶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宿管阿姨的敲门声,伴随着熟悉的喊声:“查寝了!快点开门,登记一下!”她心里一惊,学校的查寝向来严格,若是被发现偷偷在外面留宿,少不了又是一顿处分。没办法,她只能匆匆对着电话说:“回头再跟你说”,便急忙挂断了。
三番两次被人打断,还只能憋着火不敢发作,张玉瑶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枕头,低声暗骂了一句。而她身旁的林薇,其实早就醒了大半,正用看猴子一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渠的狼狈模样,直到沈渠转过身来,她才立刻换上一副不耐烦的大小姐脾气,翻了个白眼抱怨道:“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吵死了,连觉都不让人睡安生?”沈渠压下心底的燥意,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没事没事,就是个骚扰电话,你快睡,我帮你把手机调成静音。”
远在S市的林晚晴刚挂了李梦的电话,手机就弹出了林薇发来的消息:“小姑,不出所料,玉瑶这次是铁了心要搞事情,刚才还在给沈渠打电话。”林晚晴看着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从厚重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动作娴熟地咬掉烟嘴,划亮火柴点燃。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她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与她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慵懒与果决。
“我知道了。”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小薇,你爸爸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林薇对着手机扣了扣指甲,回复得很快:“放心吧小姑~当初你‘意外去世’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早就以为你不在了,爸爸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根本没心思派保镖跟踪我,我自由得很!”
林晚晴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粉末:“那就好。不过以后在外面,还是小心点。别叫我小姑。”
林薇撇了撇嘴,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包,又补了一句:“知道啦知道啦~林董事长~小晴,你少抽点烟呀,女孩子抽太多烟不好。”
林晚晴看着屏幕,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你这死丫头,越大越没规矩,敢教训起小姑了?”
而此刻,另一边的苏月可没有这样温馨的氛围。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她按照导航找到了预订的宾馆,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哪里是什么“温馨便捷”的酒店,分明是一间又旧又破的小旅馆。墙面发黄起皮,角落里堆着杂物,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脸上堆着看似慈爱的笑容,眼神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苏月本想着凑活一晚算了,可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糟心:喝口水要收费,用吹风机要额外加钱,就连想要多拿一条毛巾,老板娘都要念叨半天“成本太高”。苏月站在狭小的房间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阵憋屈——早知道这样,当初宁可多花点钱选正规酒店,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