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隋煜用力抱着他，沉默地摇头“不想……不想打架。”

他又说“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我错了。”

叶知秋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抬手推他“你这个状态不行，我先带你去隔离室。”

“我不去。”宫隋煜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迷茫。他紧紧抱着叶知秋，像是抓着救命的浮木“我不想跟他们走……”

“……那你先起来。”叶知秋从口袋里拿出阻隔贴给他贴上，指尖触碰到腺体，温度烫得吓人。他问宫隋煜“你想干嘛？”

宫隋煜呆呆地嗅了几下空气“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叶知秋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四肢有些发软，干脆和宫隋煜一起坐在地上。

“信息素，我想闻。”宫隋煜把脑袋凑到叶知秋脖颈处，用力贴上他的腺体。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叶知秋痛呼一声“啊……”

他侧过头不去看宫隋煜，他没有办法推开这个人，更没有办法看着他的表情无动于衷。

湿濡温热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宫隋煜张口咬住了他的腺体，用力私下那一片薄的可怜的信息素阻隔贴。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叶知秋被死死抱着动弹不得。他突然有些害怕，他没有办法确保在这种情况，宫隋煜不会对他动手。论打架……

叶知秋看着禁锢住自己身体的双臂，得出一个结论，他打不过宫隋煜。

他顾不上后颈的疼，放平心态安抚宫隋煜。他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状态比刚才稍微好一点。

“宫隋煜，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那颗脑袋在视线里晃动几下。

“好，我现在要把你送到隔离室，你能站起来吗？”要让他把这么大一个人扛起来也够悬，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叶知秋。”

他下意识回头，唇上擦过一个柔软的东西，是宫隋煜的手指。他的无名指上有一小块突起的疤痕，叶知秋怔愣这一秒，一个吻就顺着落在他的嘴唇。

——！

首先是嘴唇被触碰，摩擦，然后他的牙关被撬开，热浪扑面而来，他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他退缩着想要躲避，后脑勺被手掌托起，宫隋煜毫不费力的加深这个吻。空气从唇齿间流去，叶知秋大脑一片空白“宫隋煜……停……”

宫隋煜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睁开眼睛“叶知秋。”

眼神里一片清明。

大脑在嗡嗡作响，叶知秋准备放在宫隋煜手上的力气也被卸下。他被抱在怀里，和罪魁祸首对视着。

“你喜欢我吧？”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叶知秋觉得自己真的喝了假酒。他摇头下意识否定。

“骗子。”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你怎么……”

叶知秋一阵无力感，宫隋煜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既然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怎么还愿意和自己玩，不会觉得有压力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宫隋煜说“叶知秋，你真的太好懂了。”

好懂吗？本来就没有藏得住。叶知秋苦笑了一声“那……那让我送你去隔离室吧。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宫隋煜眯起眼睛，他的手卡住叶知秋的下巴，使他仰起头“刚刚才夺走我的初吻，现在是在撇清关系吗？”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直到亲你的时候，我是清醒的。”他们额头相抵，宫隋煜低声说“继续喜欢我吧，喜欢我很容易的。讨厌我才难吧……”

叶知秋推开他站了起来。“我不明白。”

宫隋煜仰头看他，笑了“很难理解吗，我喜欢你。”

“我等你向我告白，等了好久好久。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或者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我的眼睛。那里有和你一样的感情。”他撑起身子，屈膝坐着“我没有等到，所以就自己来讨了。”

“如果我不喜欢你呢？”叶知秋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了一些“如果你判断错了呢？”

宫隋煜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冲他粲然一笑“不是说要娶我？”

“有一个小孩子，跟着爸爸生活，被一群熊孩子嘲讽没有妈妈。”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目光看向叶知秋“某一天，这个小孩子的玩具被抢了，但是那个玩具对他来说很重要。于是他和孩子们起了争执。被揍掉了一颗牙。”

不知不觉，他已经踱步到叶知秋眼前“这个剧情熟悉吗？”

他永远忘不掉那一天夕阳西下，有个小朋友拎着一只兔耳朵走到他面前“这个是你的，还给你。”“你是小女孩吧，还玩娃娃？”

“你长得真好看。”

宫隋煜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上前就抱住他“呜呜呜……谢谢……”

小叶知秋有些得意“那行吧，看你长的这么弱，以后我罩着你。我叫叶知秋。”

“我叫宫隋煜。”

叶知秋用中班学习的几个字，堪堪拼凑了一个名字

工岁玉。

“我好开心，你还喜欢我。”

一个故事在脑海中渐渐浮现，随着宫隋煜轻缓的声音，一个小孩子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漂漂亮亮的，衣服上有些灰尘。眼角沾着未干的泪珠。那时候记不住事，现在仔细想想，之前确实是有一个好朋友。记不住脸，也记不太清名字，只记得名字里有个玉。

“我想如果我找到你，我们就要遵守约定。你喜欢我很好。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追你。”

“如果……你已经有了交往对象。”宫隋煜想了想“我可能会继续做一个暗恋者吧。”

“所以，我喜欢你。你现在明白了吗？”

叶知秋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把一条约定当真了这么多年。他当然不敢相信，因为他没有真正看到宫隋煜在他搬家的那一天追着车尾巴跑了多远。

一个爱哭鬼，一个胆小鬼。所以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更没来得及告别。

“你这算表白吗？你有几分真心？”叶知秋本该开心的，可他觉得宫隋煜喜欢的是小时候的自己……那么现在的自己，他未必会喜欢。贸然答应告白，会连好朋友都做不成。

他前几天还在思考的问题，有人帮他写了答案。可是他接着又要做一个更难的题目……

“一百。”宫隋煜认真地看着他。

“你可以试试。”

“和我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