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坐在囚笼边的地毯上,指尖轻轻拂过英吉利散落在膝头的银发,声音放得极柔,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他望着英吉利空洞的眼眸,自顾自地说起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过往,语气里满是怀念,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带我行过一次雾都的桥,”他的指尖顿了顿,仿佛真的触到了那时潮湿的空气,“那天雨刚停,石板路滑得很,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你给我的怀表摔出了一道缝。我吓得不敢哭,你却没骂我,只是蹲下来,用手帕一点点擦干净表壳上的泥,说‘没关系,我帮你修好’。后来你真的修好了,还在表盖内侧刻了‘1776’,说这是属于我们的年份。”
英吉利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依旧涣散地落在前方。美利坚却像是得到了鼓励,继续轻声诉说,声音里渐渐染上暖意。
“还有那次,我们去郊外的庄园度假。夜里你教我认星座,指着天空最亮的那颗说,那是北极星,无论走多远,跟着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我故意说找不到,你就笑着把我的手放进你的口袋里,说‘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走丢’。那天的星星特别多,落在你眼睛里,比天上的还要亮。”
他抬手,温柔地拭去英吉利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指尖划过那片苍白的皮肤,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你还为我烤过苹果派,第一次做的时候烤糊了,外皮硬得像石头,你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非要我尝一口。我说好吃,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第二天又做了一个,那次的味道,甜得像融进了阳光里。”
“后来我们去海边看日出,你穿着白色的衬衫,被晨风吹得衣角翻飞。你说等我再长大些,就带我行遍全世界的海。我那时就想,只要能跟着你,去哪里都好。”美利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可我没想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他沉默了片刻,又重新扬起嘴角,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显得格外苍白。“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了。等你好起来,我再带你去看海,去看星星,去吃你做的苹果派,好不好?”
囚笼里的英吉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眨了眨眼,仿佛美利坚的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可美利坚却固执地继续说着,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那些美好的时光,一字一句地刻进英吉利空白的意识里,也刻进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执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