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沉压在芭乐高中的屋顶上。琳蕊坐在天台边缘，晃着双腿数星星，手机屏幕亮着，金笔客的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黑龙已察觉你的净化之力，今夜必来。”
“在想什么？”汪大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运动完的喘息。他手里拎着两罐可乐，在她身边坐下，“断肠人说明天要当我们班导，你觉得靠谱吗？”
琳蕊接过可乐，指尖触到冰凉的罐体，心里却暖烘烘的：“他懂的比我们多，或许是好事。”她侧头看他，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大东，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厉害，厉害到连你都打不过，你会害怕吗？”
汪大东挑眉，一口灌下半罐可乐：“怎么可能？你可是我女朋友，你越厉害，我越骄傲！”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不过说真的，你最近总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琳蕊心里一紧，刚想找借口，天台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阴影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正是被黑龙操控的武尸——田宏光。
“田……田宏光？”琳蕊猛地站起来，可乐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滚出老远。她怎么也没想到，黑龙会派他来。
汪大东瞬间将琳蕊护在身后，龙纹鏊“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你是谁？想干什么？”
田宏光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抬起手，一股带着血腥味的黑气朝琳蕊袭来。琳蕊瞳孔骤缩，这股力量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武尸都强，显然是黑龙的手笔。
“净化剑诀——破！”她咬破指尖，金色血液在掌心凝成符文，迎着黑气冲了上去。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天台上炸开刺眼的光。琳蕊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而田宏光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小……小雨？”他喃喃着，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黑气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田欣老师气喘吁吁地跑上天台，看到田宏光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宏光？你……你还活着？”
田宏光转头看她，眼神里的空洞渐渐被痛苦取代：“姐……救我……”
“黑龙！是你搞的鬼！”琳蕊突然转向阴影处，那里果然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正是黑龙。
黑龙拍了拍手：“不错嘛，小姑娘，居然能净化我的武尸。可惜，还不够。”他指尖微动，田宏光眼中的清明再次被黑气吞噬，朝琳蕊猛扑过来。
“住手！”田欣老师突然挡在琳蕊面前，“宏光是我弟弟，你不准伤害他！”
田宏光的动作顿住了，黑气在他体内翻涌，显然在挣扎。琳蕊抓住机会，将手机贴在他眉心，金色光芒瞬间笼罩住他：“净化剑诀·终式——归元！”
这一次，田宏光没有惨叫，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黑气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当光芒散去时，他软软地倒在地上，彻底恢复了神智。
“宏光！”田欣老师扑过去抱住他，眼泪汹涌而出，“你醒醒！姐姐在这儿！”
琳蕊捂着流血的手臂，走到她身边：“班导，他没事了，只是暂时昏迷。田宏光是被黑龙用魔气控制，变成了武尸……”她将黑龙的阴谋、武力裁决所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田欣老师听得浑身发抖，拳头紧紧攥着：“那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可是……我只是个老师，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你可以。”琳蕊看着她，眼神坚定，“班导，你的体质有百万战力指数的潜力，只要开发出来，别说保护宏光，就算对抗黑龙也没问题。”
田欣老师愣住了：“百万战力？我？”
“是真的。”琳蕊点头，“我认识能帮你开发潜力的人，只要你愿意。”
田欣老师看着昏迷的弟弟，又看看琳蕊手臂上的伤口，深吸一口气：“我愿意。只要能保护宏光，我什么都愿意做。”
第二天一早，琳蕊带着田欣老师来到汪家。汪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看到田欣，愣了一下：“这位是……”
“干妈，这是我们班导田欣老师。”琳蕊拉着田欣坐下，“我想请您和干爹帮忙，开发她的潜力。”
汪爸爸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擦拭得锃亮的短刀，听到这话，眼神一凛：“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开发潜力？”
琳蕊掏出手机，调出金笔客的消息：“是金笔客告诉我的。他说，刀疯和兵器之母，是金时空最擅长开发潜力的人。”
汪家爸妈对视一眼，脸上的诧异渐渐变成了然。汪妈妈放下锅铲，走到田欣面前：“田老师，开发潜力很痛苦，你确定要做？”
田欣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我确定。”
“好。”汪爸爸收起短刀，“明天我带你去基地。这段时间，你先辞掉学校的工作，对外就说家里有事。”
田欣没有犹豫，当天就递交了辞职信。终极一班的同学们炸开了锅，直到断肠人拎着教案走进教室：“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导。”
“断肠人？你行不行啊？”汪大东趴在桌上，一脸怀疑。
断肠人推了推眼镜，在黑板上写下“KO榜”三个字：“今天我们来讲讲武力裁决所的由来……”他讲得头头是道，甚至说出了几个连汪大东都不知道的KO榜秘闻，琳蕊坐在下面，暗暗点头——他果然是在找金笔客。
不出所料，三天后，断肠人兴奋地冲进教室，手里举着一支金灿灿的笔和一本封面古朴的书：“我找到金笔客了！他给了我这个！”
那支金笔通体金黄，笔杆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一看就不是凡物；而那本书，封面上写着四个烫金大字——《金笔点龙》。
放学后，大东他们拉着琳蕊直奔桥洞下的摊子。断肠人正小心翼翼地擦拭金笔，见他们来了，得意地炫耀：“这金笔，是画《金笔点龙》的神笔；这书，能预言未来，不过只有极善或极恶的人才能看，普通人看了会失忆，甚至发疯。”
“这么厉害？”汪大东伸手就要拿书，却被琳蕊拦住。
“别碰。”她摇摇头，“提前知道未来，未必是好事。”
汪大东想想也是，转而拿起那支金笔：“这玩意儿看着挺沉……”他试着想打开笔帽，却怎么也拧不动，连丁小雨和王亚瑟都试了，甚至飙到一万点战力指数，金笔还是纹丝不动。
“没用的。”断肠人夺回金笔，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这笔认主，只有金笔客认可的人才能用。”
琳蕊看着那支金笔，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吹过，桥洞下的灯泡开始疯狂闪烁。
“黑龙！”汪大东猛地站起来，龙纹鏊瞬间在手。
黑龙从阴影中走出，嘴角噙着冷笑：“我当是谁在捣鬼，原来是你这个废柴哥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琳蕊身上，“小姑娘，上次没分出胜负，要不要再试试？”
汪大东他们刚想动手，却发现身体突然不能动了——是黑龙的定身术！
琳蕊暗暗运气，故意装作被定住的样子，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黑龙一步步走近，指尖带着黑气朝她面门袭来：“让我看看，你的净化之力，到底有多强。”
琳蕊不再犹豫，侧身避开攻击，同时将净化之力凝聚在掌心，拍向他的手腕：“点到为止。”
黑龙没想到她能挣脱定身术，被拍得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点意思。”他没有再进攻，只是深深地看了琳蕊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定身术一解，汪大东他们立刻围上来：“你没事吧？”
“没事。”琳蕊笑了笑，心里却一阵翻涌——刚才那一击，她其实用了全力，内脏像是被震移了位。
汪大东不放心，坚持要送她回公寓。一路上，琳蕊强撑着和他说笑，直到公寓门口，才找借口让他回去。关上门的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汪大东回到家，心里总觉得不对劲，琳蕊刚才的笑容太勉强了。他越想越不安，抓起外套就往公寓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心一横，翻窗跳了进去。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地板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琳蕊！”他疯了一样冲进卧室，看到她倒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
汪大东手忙脚乱地抱起她，摸到她口袋里的手机，颤抖着按亮屏幕。金色光芒笼罩住琳蕊，她的脸色渐渐红润了些，但呼吸依然微弱。
他守在床边，一夜未眠。天快亮时，琳蕊终于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汪大东趴在床边，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眉头还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心里一阵酸楚。昨夜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金时空被魔军吞噬，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净化了魔气，却永远留在了那个时空，再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
“傻瓜。”她轻声说，眼泪滑落，滴在汪大东手背上。
汪大东猛地惊醒，看到她醒了，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吓死我了……”
琳蕊笑了，回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她没有说那个梦，也没有说自己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此刻，她只想看着他，感受他掌心的温度，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琳蕊知道，终极之战越来越近了，但只要有汪大东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大东，”她轻声说，“陪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汪大东点头，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琳蕊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闭上了眼睛。
或许结局早已注定，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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