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离下课铃响还有五分钟。教室里弥漫着周末即将到来的躁动气息，笔袋拉链声、书本合上声、偷偷收拾书包的窸窣声不绝于耳。王晓晓已经第四次偷瞄教室后墙的时钟，用气声对苏倩说：“还有287秒就解放了...”

苏倩正埋头整理周末要带回重庆的复习资料——虽然她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惊喜”——书包已经鼓得像要临盆的河豚。“别数了，”她头也不抬，“数也不会变快...等等我这本《病理学》放哪了？”

前排张强转过身，神秘兮兮地说：“姐妹们，我有个预感。”

“什么预感？”王晓晓警惕地问。

“根据我三年来对李老师的观察，”张强压低声音，“每当她在周五最后一节课露出这种‘慈祥’的微笑，就意味着——”

下课铃响了。

但几乎同时，班主任李老师用教鞭敲了敲讲台，声音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同学们，先别急着走，老师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全班48个人，47颗心同时沉了下去。

“经学校教务处研究决定，”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善良”的光芒，“下周四周五，我们将举行本学期期中考试。”

死寂。

整整五秒的绝对安静后，教室炸了。

“什么？！下周就考？！”

“老师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微生物学》才看了三页！”

李老师抬手压了压喧哗，笑容更盛：“别急，还有更‘好’的消息——这次考试，共计八门专业课，”她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学生们绝望的表情，“外加语文、数学、英语三门文化课。十一门，两天考完。”

王晓晓直接瘫在桌上：“杀了我吧...现在就杀...”

张强举起手，声音颤抖：“老师，请问校领导制定这个安排时...精神状态正常吗？我的意思是，两天考十一门，这符合任何国家的劳动法吗？这尊重大脑的基本生理机能吗？”

“很符合，”李老师微笑，“我们蓝翔医药职业学校培养的是未来医疗精英，而医护人员最擅长的就是——”她环视全班，“在不可能的时间表内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学习委员李静推了眼镜，冷静发言：“从神经科学角度，短时间内高强度记忆会导致海马体超负荷，反而降低记忆效率。这个安排不科学。”

“但从现实角度，”李老师笑容不变，“这是既定事实。另外——”她看向已经石化的苏倩，“苏倩同学，听说你周末要去重庆？那更要合理安排时间了哦。”

苏倩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脑子里已经开始了疯狂计算：今天周五，下午五点放学。她要赶晚上七点的飞机去重庆，九点半到。明天全天排练+录制，周日白天复习，晚上飞回山东，周一至周三正常上课+复习，周四考试...

“老师，”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能申请把大脑升级成量子计算机吗？现在的版本好像带不动这个任务...”

全班爆笑，连李老师都忍俊不禁：“苏倩，老师相信你。毕竟能同时在舞台上发光和在解剖室认器官的人，应付考试应该...也有独特方法吧？”

下课铃第二次响起——这次是真的放学了。但没人动。

班长第一个打破沉默：“同志们，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让我们梳理一下：十一门课，两天考，我们还有...六天复习时间，扣除睡觉吃饭...”

“扣掉倩倩还要飞去重庆排练录节目。”王晓补充。

“再扣掉我们正常人需要的情感崩溃时间。”张强补充。

“再扣掉看倩倩的节目缓解压力的时间。”文艺委员补充。

苏倩缓缓把脸埋进那堆复习资料里：“我现在申请退学还来得及吗...”

当晚九点四十分，苏倩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和更沉的书包，终于抵达重庆时代峰峻宿舍。她推开门，直接连人带包“瘫”在了玄关地板上。

“倩倩？！”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出来倒水的严浩翔。他看着她身下那个鼓得吓人的书包，“你这是...把学校搬来了？”

“差不多...”苏倩有气无力，“翔哥，劳驾，能给我递盒牛奶吗？我需要紧急补充...一切。”

严浩翔真的去拿了牛奶。等苏倩缓过劲爬起来时，发现其他五个人也都围了过来，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那个书包。

“这里面，”刘耀文敬畏地戳了戳书包，“装的都是书？”

“十一门课的复习资料。”苏倩拉开拉链，书本如岩浆般涌出，“八门专业课，三门文化课，周四周五考。”

宋亚轩拿起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人体解剖学》：“这...这真的能看完？”

“看不完也得看。”苏倩开始分类，“这些是今晚要看的，这些是明天排练间隙看的，这些是...”

马嘉祺蹲下来帮她整理，轻声问：“需要帮忙吗？”

苏倩抬头，看着六张关切的脸，突然鼻子一酸：“你们...能帮我发明时间暂停器吗？”

那晚，苏倩复习到凌晨两点。而时代少年团的微博，从她抵达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实况转播”。

晚上10:15，刘耀文发了第一条微博：

【@时代少年团-刘耀文】震惊！倩倩的书包重量可能超过了她的体重！有图有真相！[照片：苏倩瘫在书堆旁，身边是山一样的复习资料]

热评第一：“这书包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吗？？”

热评第二：“倩倩看书的眼神，像在看杀父仇人...”

晚上11:30，宋亚轩更新：

【@时代少年团-宋亚轩】见证奇迹的时刻！倩倩说她要“左右脑同时开发”——右手写字整理病理学笔记，左脚在跟着舞蹈视频练动作！[短视频：苏倩一边写“肝硬化病理特征”一边脚踩节奏]

热评第一：“这什么新时代复习法？？”

热评第二：“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凌晨00:45，严浩翔的微博最简单也最经典：

【@时代少年团-严浩翔】[照片：一盒牛奶放在一堆翻开的手术学、药理学、语文课本中间]

配文：“喝了。”

热评第一：“翔哥的牛奶，虽迟但到”

热评第二：“这盒牛奶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学术压力”

周六上午九点，排练室。

舞蹈老师正在讲解新编舞的要点，苏倩站在队伍里，眼睛盯着镜子——准确说，是盯着镜子里自己贴在把杆上的复习便签。

“这个八拍的动作，注意延伸感...”舞蹈老师示范。

苏倩跟着做，嘴里却小声嘀咕：“延伸感...就像神经纤维的轴突延伸...不对，轴突是传递冲动，舞蹈是传递情感...”

“苏倩，”舞蹈老师点名，“你在说什么？”

“啊！我在说这个动作很好！很有...神经科学的美感！”苏倩紧急糊弄。

休息时间，苏倩立刻冲向书包，掏出《药理学》开始背诵。刘耀文凑过来：“倩倩，你这看得进去吗？这么吵。”

“没事，”苏倩头也不抬，“我可以把环境噪音转化为白噪音，反而有助于集中...等等，这个药物分类我怎么记串了？”

她突然站起来，开始边做舞蹈动作边背诵：“β受体阻滞剂——像这个滑步动作，平滑但有力！钙通道阻滞剂——像这个转身，阻断方向改变！ACEI类——像这个上扬手势，抑制但升华！”

全员看呆。

声乐练习时更离谱。老师让大家开嗓练声，苏倩一张嘴：“啊——青霉素G对革兰阳性菌最有效——啊——”

声乐老师：“......苏倩，咱们练的是音阶，不是药物清单。”

“对不起老师！”苏倩脸红，“我重来：啊——哆来咪发嗦——急性心梗心电图显示ST段抬高——啊——”

声乐老师的谱子第三次掉在地上。

中午休息，大家围坐吃盒饭。苏倩一边扒饭一边翻英语单词本。马嘉祺柔声劝：“倩倩，吃饭就好好吃饭，不然对胃不好。”

“马哥说得对，”苏倩点头，然后指着单词本，“就像‘gastritis’是胃炎，就是不好好吃饭引起的...”

丁程鑫笑得差点呛到：“倩倩，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复习啊！”

下午的番外录制，导演组果然把“考试”梗玩到了极致。第一个游戏叫“极限复习挑战”：成员们要一边做平板支撑一边回答苏倩的提问。

刘耀文撑得发抖：“倩倩...问点简单的...”

苏倩翻着复习卡片：“好，简单的：胰岛素由胰腺的什么细胞分泌？”

“胰...胰腺...”刘耀文手臂一软，趴了。

宋亚轩接替：“这个我知道！β细胞！”

“正确！加分！”苏倩开心地记分，“下一题：语文必修三《滕王阁序》的第一句是？”

宋亚轩也趴了。

轮到严浩翔，他平板支撑稳如泰山。苏倩想了想，问：“翔哥，牛奶的主要营养成分？”

“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钙、维生素D。”严浩翔流畅回答，面不改色。

全场静默两秒，然后爆笑。导演组笑到镜头都在抖：“这题是送分题吧！不对，这是送奶题！”

游戏高潮是“你演我猜·考试版”。张真源表演“考试时突然想不起答案”，抓耳挠腮的样子活灵活现。苏倩秒猜：“海马体暂时检索失败！”

“正确！”导演宣布，“但倩倩，咱们能不用医学术语吗...”

轮到苏倩表演，她抽到的词是“熬夜复习”。她想了想，然后开始了神级表演：先做出疯狂翻书动作，然后捂头做痛苦状，接着模仿喝咖啡手抖，最后直接“晕倒”在桌上，还打起了小呼噜。

“太真实了！”刘耀文大喊，“这就是昨晚的倩倩！”

“不，”严浩翔冷静补充，“昨晚她还喝了牛奶，所以应该睡得好一点。”

周日一早，苏倩的生物钟在六点准时将她唤醒——不是闹钟，是刻在DNA里的“医学生考试周应激反应”。

她睁眼第一件事是摸床头的复习卡片：“急性阑尾炎的典型体征...麦氏点压痛...”

“倩倩，”对面床的宋亚轩迷迷糊糊探出头，“你做梦都在背书吗？”

“不是梦，”苏倩坐起来，眼神清明，“是我在睡眠中进行的潜意识记忆巩固。”

上午是最后的复习时间。苏倩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书本摊了一地。时代少年团其他成员轻手轻脚地绕着她走，连说话都自动调成“图书馆模式”。

直到严浩翔把一盒牛奶和早餐放在她手边。

“翔哥，”苏倩突然抬头，“问你个问题：如果我把所有知识点都和牛奶建立联系，会不会记得更牢？比如‘乳糖不耐受’是因为缺乏乳糖酶，而牛奶富含钙质有助于神经传导...”

严浩翔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三秒：“先吃饭。”

下午四点，苏倩再次背上那个“河豚书包”，奔赴机场。在去机场的车上，她打开手机，班级群已经刷了999+条消息。

【班长】紧急通知！全班为倩倩制定了“远程复习助力计划”！

【王晓晓】我整理了语文古诗词重点！已经做成思维导图发群里！

【张强】数学公式冷笑话版完成！比如“勾股定理”就是直角三角形三边在搞三角恋！

【学习委员李静】英语作文模板+医学专业词汇合集！倩倩可以直接背！

【文艺委员】我做了复习鼓励视频！B站已经发了！链接在此！

苏倩点开链接，视频里全班同学每人举着一块牌子，拼成一句话：“倩倩加油！考不好没关系！大不了我们以后挂号不找你！（开玩笑的）”

她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

飞机起飞前，她发了一条微博：

【@苏倩】在去机场的路上。书包很重，但你们的祝福更重——是那种让人飞起来的重。谢谢我的同学们，谢谢时团的哥哥们，谢谢所有为我加油的人。两天后考场上见。PS：翔哥，飞机上不能带液体，牛奶我登机前喝完了。[照片：窗外的机场和手边的空牛奶盒]

这条微博瞬间引爆。

热评第一（来自班长）：“倩倩冲！全班等你凯旋！”

热评第二（来自刘耀文）：“倩倩记得系安全带！还有别在飞机上背书！空姐会吓到！”

热评第三（来自严浩翔）：“到了报平安。”

热评第四（来自一个医学生粉丝）：“姐妹！同是考试周医学生！你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考试前夕的最后一个夜晚

周日晚上十点，苏倩终于回到山东的小公寓。她放下书包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打开全班同学发来的复习资料，开始最后的冲刺。

班级群里，大家正在进行“深夜复习连麦”：

【王晓晓】（语音，带着哭腔）“我不行了...药理学杀我...”

【张强】（语音，背景音是翻书声）“坚持住！想想倩倩！她可是要同时应付考试和演唱会的人！”

【学习委员李静】（文字）“最新消息：病理学教研室老师透露，大题可能考肿瘤的命名原则。”

【班长】（语音）“收到！倩倩记下来了吗？”

【苏倩】（语音，声音沙哑）“记了...在记...等等我同时在背英语作文模板...”

与此同时，时代少年团的群里：

【马嘉祺】倩倩应该到了吧？

【刘耀文】@苏倩到了吗到了吗？

【宋亚轩】倩倩肯定在复习，别吵她

【严浩翔】喝牛奶的时间

【张真源】我查了，考前最后一天不宜熬夜

【丁程鑫】所以我们现在该安静...但我也担心

【苏倩】（突然出现）“到了。在复习。牛奶喝过了。还活着。谢谢大家。”

【全体】“加油！！！”

深夜十二点，苏倩合上最后一本书。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安静的街道。

手机屏幕亮起，是严浩翔私发的消息：“别看了，睡觉。”

她回复：“翔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书？”

“猜的。”

“那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想考试，想排练，想怎么兼顾。”

“...翔哥，你有时候准得吓人。”

“睡觉。明天加油。”

苏倩笑了。她关上灯，躺进被窝。闭上眼睛的瞬间，那些知识点像星星一样在脑海中闪过：病理的、药理的、解剖的、语文的、数学的...还有舞蹈动作，还有歌词旋律。

它们交织在一起，混乱，但又奇异地有序。

就像她的生活一样。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