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警察数据恢复,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邱丽缘被记过处分,在班会课上公开道歉时,头埋得快贴到桌子,可那些流传了半个多月的谣言,并没有随着真相大白而消散。
班会结束后,我去走廊透气,听见两个女生躲在楼梯间窃窃私语:“你说她真的没做过?我怎么有点不信呢,邱丽缘平时看着也不像这么大胆的人。”“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背后还有隐情,或者是证据被美化了呗。”她们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冰碴子一样落进我心里——老师已经展示了所有证据,图书馆的打卡记录、电脑里凌晨的文档、邱丽缘的P图日志,可她们宁愿相信捕风捉影的猜测,也不愿承认自己曾经错怪了人。
唐玉瑶气得要冲上去理论,我拉住了她,摇了摇头。那一刻,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凉丝丝的失望。
早读课上,依旧有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人翻书时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有人讨论问题时突然压低声音,余光却频频往我这边瞟。以前偶尔会借我笔记的女生,现在遇见我只会匆匆低头走开,仿佛和我多说一句话都沾晦气。有次数学老师让同桌互查作业,我身边的空位刚好没人,前排男生被老师点名过来和我一组,他脸上明显带着不情愿,查完后还特意用纸巾擦了擦手,动作不大,却足够扎眼。
食堂里,那些曾经刻意避开我的人,虽然不再明目张胆地起身离开,却还是会和我保持距离。我和唐玉瑶她们坐下时,邻桌的人会下意识地往旁边挪挪椅子,说话的声音也会降低,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有次打饭,窗口阿姨笑着给我多盛了一勺排骨,还说了句“孩子受委屈了”,可转身就听见身后有人嘀咕:“装什么可怜,现在倒成受害者了。”
秦烟试过几次想靠近我,有次放学堵在教室门口,手里攥着颗草莓味的硬糖,眼神里满是愧疚:“颜桉,我知道错了,那些话我不该信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看着她手里的糖,糖纸还是熟悉的图案,却再也勾不起半分回忆。我绕过她往前走,听见她在身后哭着喊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可我没回头——不是狠心,是心里的那道裂缝,已经大到连她的道歉都填不满了。
晚自习时,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在意周围的目光。有人议论,我就专注做题;有人投来异样的眼神,我就低头看书。唐玉瑶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他们怎么能这样,明明真相都摆出来了。”我笔尖没停,轻声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了。”
是真的不在乎了。原来最让人寒心的不是被误解,而是真相摆在面前,有些人依旧选择固执地站在偏见那边。他们当初轻易被谣言煽动,用刻薄的话语和冷漠的孤立伤害我,如今真相大白,却连一句简单的“对不起”都吝啬,甚至还在背后嚼舌根。
我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误解都能被化解,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被原谅。这个班级曾承载过我的欢笑,可现在只剩下满心的失望。
那天晚上,我更新了小说文档,敲下一行字:“有些人心像蒙尘的玻璃,就算你擦干净了,他们也依旧会透过模糊的镜片,看你不顺眼。”
窗外的月亮还是很圆,只是我再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心绪不宁。我身边有唐玉瑶、刘峰他们这些真正的朋友,足够了。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那些挥之不去的闲言碎语,就让它们留在风里吧——我的人生,不值得为这些消耗半分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