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截止日期逼近，整个小组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连续几天，研讨室都亮灯到深夜，甚至凌晨。
这天凌晨四点，图书馆的研讨区只剩下他们这一间还亮着灯。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疲惫的味道。周屿安已经瘫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李铭哲还在与最后一段代码死磕。苏念禾强撑着精神核对最后一批医学数据，眼皮沉重。
陆迟弈坐在主位，虽然依旧坐姿挺拔，但眼底也布满了血丝。
沈妍负责的商业计划书部分已经完成，她正拿着手机，指尖飞快地滑动，处理着她“鱼塘”里深夜未眠的“鱼儿们”发来的信息。
巨大的困意袭来，苏念禾的思绪有些飘远。她看着对面陆迟弈冷峻的侧脸，忽然清晰地想起，就在不久前的某次会议上，她鼓足勇气对他说：
苏念禾（“等项目结束后……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当时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么现在，项目即将终结，他会记得吗？他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微一紧，困意都驱散了几分。
苏念禾“我去一下洗手间。”
苏念禾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寂静。苏念禾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驱散困意。当她返回时，在研讨室外的公共休息区，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简单灰色卫衣、身材清瘦的男生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计算机专业书籍和一本写满复杂演算的草稿纸。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代码，手边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他似乎在这里熬了通宵，和图书馆里许多刻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苏念禾只是模糊地想，真是个用功的同学。她太累了，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一个陌生人，只是默默地走回了研讨室。
李铭哲“差不多了。”
又过了半小时，李铭哲终于长吁一口气，
李铭哲“核心模型和算法，全部调试通过。”
陆迟弈检查了一遍最终整合的文件，点了点头：
陆迟弈“可以提交了。”
巨大的疲惫和成就感同时向苏念禾袭来。
周屿安“总算解放了！”
周屿安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欢呼。
沈妍也放下了手机，露出了一个真实的、带着疲惫的笑容：
沈妍“各位辛苦。”
陆迟弈开始收拾东西。当他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极快地掠过苏念禾，与她带着复杂期待的眼神有一刹那的交汇。他几乎是立刻移开了视线，仿佛被烫到一般，下颌线微微绷紧。
陆迟弈“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给她任何单独开口的机会，甚至没有停留，说完便率先拿起东西，步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研讨室，将那未竟的对话，再次悬在了半空。
苏念禾看着他那几乎是逃离的背影，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像是被细针戳破的气球，悄无声息地瘪了下去。他还是选择了回避。
苏念禾落在最后，感觉一阵寒意，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外套，不怎么温柔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愕然转头，只看到陆迟弈已经走到了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头也没回，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她的幻觉。但那外套上残留的、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却又真实地包裹着她，带来一丝不合时宜的暖意。
他依旧什么也不说。
却又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泄露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在意。
苏念禾拉紧了肩上的外套，心情复杂难言。
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研讨室。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
苏念禾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公共休息区的角落。
那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也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正站起身，朝着与他们相反的出口走去，清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黎明的微光里，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结束了通宵学习的学子。
苏念禾收回目光，汹涌的睡意彻底淹没了她。她现在只想回到宿舍，倒在床上。
项目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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