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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计划1

命运未泯

镜湖之约的余温尚未散尽,三神各自归返星球不过半月,识海深处便骤然掀起一阵异乎寻常的波动。

那并非天地法则的震颤,也非外敌入侵的戾气,而是一种新生的、带着懵懂混沌的力量——微弱却坚韧,像破土而出的嫩芽,顶开了星际间厚重的尘埃,直直刺入三位神明的感知。

神雾正在坦斯塔的雾气山谷中调试灵植生长的灵气浓度,指尖的白雾突然不受控地翻涌起来,挑眉轻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哟,这小丫头总算舍得醒了。”

白宫雨都的镜湖畔,神彩正垂着蛇尾梳理水汽凝成的灵珠,周身的生命能量突然如同潮水般涌向星际深处,发间碎发轻轻颤动,唇角扬起温和无偏的弧度:“是神殒的气息,生命迹象很鲜活,是个女娃。”

神王赋都的十字信教堂内,神迹刚擦拭完血月弯刀上的尘埃,刀身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银质蝴蝶的翅膀震颤不休。抬手按住刀柄,鹿角上的玉光微微闪烁,纯黑的右眼望向星际尽头,语气软了些却难掩期待:“找了一百年,总算有动静啦。”

神彩闭上双眼,周身的生命能量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顺着那股新生力量的轨迹蔓延开去。作为执掌生机的神明,能捕捉到宇宙间任何一缕生命气息的源头,哪怕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哪怕那生命尚在襁褓之中。

片刻后,神彩睁开眼,眼底映着星图的光影:“找到了,她在一颗叫‘斯厄蒂凡’的星球上。”

“斯厄蒂凡?”神雾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带着几分爽朗好奇,“这名字听着挺陌生,是哪个星域的蛮荒之地?”

“并非蛮荒之地。”神彩摇摇头,水汽在身前凝成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一颗蔚蓝的星球,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他们熟悉的神权星球截然不同,“这颗星球的文明很特别,无有神力,全凭凡俗智慧发展,他们称之为‘现代地球’。”

神雾凑近水镜,看着镜中飞驰的汽车和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眼睛一亮:“嚯,这地方看着挺有意思!总算不用天天穿着宽袍大袖文绉绉说话了,搁坦斯塔当那劳什子王,憋得我快疯了!”

神迹收起血月弯刀,身影瞬间消失在十字信教堂,下一秒便出现在镜湖旁。墨发翻飞,鹿角泛着微光,耳羽随呼吸轻颤,颈间的发丝遮住了左侧的异瞳,只露出纯黑的右眼,语气带着点娇嗔的不耐烦:“别废话啦,先去看看情况嘛。”

三神身影同时虚化,循着神彩感知到的轨迹,穿越星际尘埃,降落在斯厄蒂凡星球的一处繁华都市。

脚下是平整的柏油路面,身旁是飞驰而过的汽车,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息——有燃油的味道,有食物的香气,还有凡俗生灵的喧嚣。神雾深吸一口气,痛快地伸了个懒腰:“舒服!这才是人待的地方,比我那雾气缭绕的宫殿自在多了!”

随手扯了扯身上的白衣,瞬间将其变幻成一身简约的黑色休闲装,头发也修剪得利落了些,看上去就像这颗星球上的普通青年,眉眼间清俊与棱角相得益彰。

神彩也将五彩华服换成了一条浅色的连衣裙,蛇尾化作人类的双腿,发式依旧俏皮,周身气质温润中性,既无明显的阳刚,也无刻意的阴柔,只透着万物共生的平和:“这凡俗市井的烟火气,倒也鲜活。”神迹则依旧是一身黑衣,裙摆缩短到膝盖,裙边绣着细碎的银纹,走动时闪着微光。墨发束起一半,用一根银质发簪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锁骨,鹿角和耳羽被用神力暂时隐匿,唯有颈间偶尔闪过的纯白异瞳昭示着非俗身份,说话时尾音轻轻上扬,带着几分软糯:“这凡俗的地方看着倒挺热闹,就是气味有点杂。”

“根据生命气息的指引,神殒就在前面那栋别墅里。”神彩指着不远处一栋占地广阔的庄园,庄园的围墙很高,里面绿树成荫,隐约能看到一栋气派的欧式别墅,语气平和无波。

三人快步走近,神雾抬手一挥,一道微弱的白雾笼罩住三人,让他们暂时隐匿了身形,避免被凡俗察觉。

别墅内,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着一堆积木。长得粉雕玉琢,皮肤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大眼睛像澄澈的湖水,透着懵懂的天真。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垂到腰际,柔软顺滑,带着自然的光泽——想来是父母试过给她扎辫子,却因她不舒服而作罢,只在发顶轻轻别了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固定住几缕碎发。只是偶尔,眼底会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色光芒,指尖也会无意识地浮现出一缕微弱的时空波动——那正是神殒独有的力量气息,这孩子在这颗星球的名字,叫苏特。

“这就是神殒?”神雾挑眉,嗓音带着几分玩味,“居然是个奶娃娃,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这一头长发倒是亮眼,跟我想象中的时之律法神差太远了。”

“她刚觉醒,力量还未完全苏醒,自然是孩童模样呀。”神彩轻声说道,眼神温柔地看着小女孩,目光在她披散的长发上停留了片刻,“而且,她在这里有了新的身份和家人。瞧这头发,想来是被细心照料着,只是扎起来会让她不舒服。”

通过短暂的感知,三人很快了解了情况:苏特的父母是这颗星球上最顶尖的商业帝国掌权人,财富和地位无人能及。苏特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哥哥,名叫阮从青,性格内向,小学时曾遭受过严重的校园霸凌,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这也让苏特的父母对苏特的成长格外重视,生怕她重蹈哥哥的覆辙。就连给她梳头发这样的小事,只要苏特表现出一丝不适,父母便绝不会勉强,只任由她的长发自然披散着。

“原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神雾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果断与狡黠尽显,“正好,我可以申请当她的家庭教师。”

“你?”神迹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还带着点娇俏嘲讽,“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教孩子?别把她带歪了,到时候觉醒了力量先把你这张破嘴封了才好呢。”

“嘿,你这话就不对了!”神雾立刻炸毛,好胜心被激起,“我怎么说也是治理过一颗星球的人,智商和文学素养那都是顶尖的!教一个奶娃娃还不是绰绰有余?再说了,我最擅长跟人打交道,跟她父母沟通起来也方便,总比你一张脸拉得跟谁欠你八百万似的强。”

“我看你是想趁机在这颗星球偷懒吧?”神迹毫不留情地戳穿,语气带着点雀跃的调侃,“毕竟这里不用穿龙袍,不用听大臣们唠叨,还能天天吃凡俗的美食,顺便看漂亮小姑娘,多自在呀。”

“偷懒怎么了?劳逸结合懂不懂?”神雾梗着脖子反驳,硬朗语气尽显,“总比某些人天天守着一堆棺材和尸体强,小心哪天被亡魂同化,连笑都不会了!让你当家庭教师,怕是会把苏特教成一个小杀手,张口闭口就是‘斩了’‘杀了’,吓哭邻居家小孩。”

“你他妈再说一遍?”神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左手悄悄握住了藏在腰间的血月弯刀刀柄,颈间的发丝被气流吹起,纯白的异瞳一闪而逝,语气带着被惹毛后的凌厉,“敢这么说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去荆棘炼狱待着!”

“我说错了吗?”神雾也不甘示弱,往前凑了一步,强势毫不退让,“你除了杀人就是筑殿,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苏特这么小的丫头,跟着你不得被憋出心理问题?到时候神殒觉醒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够了够了。”神彩连忙上前打圆场,一手拉住神迹的胳膊,一手按住神雾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调和力,“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神雾说得有道理,确实更擅长应对复杂的人际场景,且经历过坦斯塔的纷争,懂得如何引导孩子保护自己,让其当家庭教师确实合适。”

转头看向神迹,语气柔和了些:“你的力量过于刚猛,性子也偏烈,不适合长期留在凡俗之中教导孩童。不如趁苏特睡着的时候,给她输入一些稳定的法术,帮助她掌控力量,然后封锁自己的神识,等她成年后再苏醒。这样既不会打扰她的凡俗生活,也能确保她的力量不会失控,再好不过。”

神迹沉默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知道神彩说得对,自己的性格太过冷硬,确实不适合教导孩童。而且,苏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童年,而不是一个时刻散发着杀意的神明陪伴。但让自己就这么认怂,又觉得不甘心,嘟着嘴嘟囔:“行吧,那我就听你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转头瞪着神雾,眼神里带着点威胁,还有点小任性,“你要是敢教坏她,敢让她受一点委屈,我回来第一个收拾你,把你扔进十字信教堂的荆棘炼狱里待上一百年,让你哭着求饶!”

“放心放心,我肯定把她教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宝宝!”神雾拍着胸脯保证,自信溢于言表,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到时候她觉醒了,说不定还会帮我收拾你呢。”

“你做梦!”神迹白了一眼,语气带着点傲娇,“还有,封锁神识期间,我的分身会留在十字信教堂,你的坦斯塔和神彩的白宫雨都也各自安排分身看守,避免外球人趁虚而入。要是我的教堂出了问题,或者苏特这边有闪失,我唯你是问,到时候可别跟我哭鼻子!”

“早就安排好了。”神雾摆摆手,语气爽朗,“我那雾分身比我还靠谱,绝对能守住坦斯塔,谁要是敢来捣乱,直接让他在雾里绕到死。”

神彩也点头,语气平和:“我的水分身会继续守护白宫雨都的生灵,不会出问题。我会在这附近住下来,暗中保护苏特,有任何情况都能及时应对。”

商议完毕,三人便开始行动。神雾整理了一下衣服,解除了隐匿身形的法术,径直走向别墅的大门,挺拔身影在凡俗街道上格外显眼。

按下门铃,很快,一位穿着西装的管家打开了门,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

“您好,我叫神雾,是来应聘苏特小姐的家庭教师的。”神雾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语气得体,眼神真诚,沉稳与亲和力兼具,“我听说苏特小姐的父母担心她的成长,尤其是害怕她遭受校园霸凌,而我在这方面有一些独特的经验和方法,或许能帮到苏特小姐。”

管家有些疑惑,但还是客气地说道:“请您稍等,我去通报一下先生和夫人。”

很快,苏特的父母从楼上走了下来。苏特的父亲阮明远身材高大,气质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母亲林婉清则温柔优雅,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看向神雾的目光中满是审视。

“你就是神雾先生?”阮明远开口,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威严,“我从未见过你的简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为苏特寻找家庭教师的?而且我们对家庭教师的要求很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我一直在关注苏特小姐的情况。”神雾不慌不忙地回答,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我知道阮先生和林女士对苏特小姐的成长格外重视,也了解到从青少爷曾经的经历让你们忧心忡忡。我之所以没有投递简历,是因为我觉得,真正的能力不是靠一纸简历就能证明的,我更希望能当面和二位沟通,让你们了解我的实力。”

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自信而恳切,担当感尽显:“我毕业于世界顶尖的大学,精通多国语言,擅长文学、哲学、心理学等多个领域,不仅能辅导苏特小姐的学业,还能引导她建立强大的内心。更重要的是,我曾经帮助过很多遭受过霸凌的孩子走出阴影,让他们变得自信、勇敢。我知道,对于苏特小姐这样的家庭,物质条件已经足够优越,你们最看重的是她的身心健康,而这正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神雾的话条理清晰,语气自信,眼神中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阮明远和林婉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动容。他们确实为苏特的教育问题头疼了很久,尤其是担心她会像哥哥阮从青一样遭受霸凌,找了很多家庭教师都觉得不满意,而神雾的出现,似乎正好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神雾先生,你说你能帮助遭受霸凌的孩子,能具体说说你的方法吗?”林婉清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期待,身为母亲,她最在意的就是孩子的心理健康。

“当然。”神雾微微一笑,语气诚恳,“遭受霸凌的孩子,往往是因为内心不够强大,或者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的方法是,首先要建立孩子的自信心,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优秀的,值得被尊重的,从根源上消除他们的自卑心理;其次,要教给他们一些自我保护的技巧,既包括言语上的反击,也包括必要的肢体防御,让他们知道如何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保护自己;最后,要引导孩子学会沟通,让他们知道遇到问题时可以向家人、老师求助,不要独自承受,同时也要教他们分辨善恶,懂得如何与人友好相处。”

看着林婉清,眼神真挚:“林女士,我知道你和阮先生最担心的就是苏特小姐受到伤害。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不仅会教她知识,更会教她如何做一个勇敢、自信、善良的人。我不会让她重蹈从青少爷的覆辙,会让她在一个充满爱和安全感的环境中长大。”

阮明远沉默了片刻,能感受到神雾身上的真诚和自信,也相信他确实有能力辅导苏特。而且,神雾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贪婪和算计,这让他放下了不少戒心。转头看向林婉清,见妻子微微点头,便做出了决定。

“好,神雾先生,我们相信你。”阮明远伸出手,“从今天起,你就是苏特的家庭教师了。你的薪资待遇可以随便提,我们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苏特,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薪资待遇不重要,能陪伴苏特小姐成长,我已经很满足了。”神雾笑着握住阮明远的手,手掌温暖而有力,“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说。”阮明远说道。

“我希望能住在别墅里,这样可以更好地照顾苏特小姐,也能及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比如她晚上要是做了噩梦,或者有什么不舒服,我能第一时间赶到。”神雾说道,“当然,我会自己承担住宿的费用,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这没问题。”林婉清立刻答应下来,“我们别墅里有很多空房间,你可以随便选一间,食宿都由我们负责,你不用客气。”

神雾笑着道谢:“那就多谢阮先生和林女士了。我现在回去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和一些教学资料,明天一早就过来任职,可以吗?”

“当然可以。”阮明远点头,“我们会让管家给你准备好房间,你随时可以搬过来。”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神雾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别墅,步伐沉稳而利落。

刚走出庄园大门,一道黑色的身影就从旁边的树后闪了出来,正是一直等着的神迹。双手抱胸,靠在树干上,看到神雾出来,立刻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还带着点幸灾乐祸:“哟,神雾老师,应聘成功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那些能耐呀,什么世界顶尖大学毕业,什么精通多国语言,哈哈哈哈哈,吹牛逼呢你!”

神雾脸上的笑容一僵,转头瞪着她,好胜心再次被点燃:“你懂什么?这叫入乡随俗,跟凡俗打交道,总得有个像样的名头吧?不然他们怎么会相信我?”

“说得好像你真懂那些凡俗知识似的。”神迹挑眉,走到身边,语气带着点挑衅,“我可听说这颗星球的学问复杂得很,什么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你要是教错了,看苏特的父母怎么收拾你。”

“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神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骄傲尽显,“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弄点资料来学学,保证明天就能上岗,让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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