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林安怜转身向内院走去。
回房后刚躺下没多久,沛玉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小姐,贤王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心中泛起一丝无奈——这位贤王殿下倒是来得勤快,他到底想干嘛。
她起身对着妆镜略作整理,将散乱的发丝别好,抚平衣裙上的褶皱,这才起身往前院而去。
林安怜还未踏入前庭,远远便望见院中站着四个面生的小厮,正小心翼翼地抬着三只红木箱子。
那箱子雕着缠枝莲纹,边角包着亮闪闪的铜活,一看便价值不菲。
她心头咯噔一下,满脑子都是疑惑:“这贤王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昨日婚宴已过,今日突然携重礼到访,绝非偶然。”
带着满心揣测,她敛了敛裙摆,端庄地迈入前庭。
只见此时屋内,桌上摆着一套汝窑茶具,贤王正端坐于雕花椅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捻茶盖,慢悠悠地撇去浮沫,神色闲散惬意。
“贤王爷万安。”林安怜走到庭中,依着命妇礼仪屈膝福身,声音温婉。
“林娘子不必多礼,坐。”贤王抬眸看来,目光在她身上淡淡一扫,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放下茶盏指了指对面的雕花椅。
林安怜谢过落座,指尖轻轻搭在膝上,开门见山道:“王爷今日到访,不知有何要事?我家夫君此刻不在府中,若是有公务相商,我这便遣人去礼部请他回来。”
贤王闻言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林娘子说笑了。本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全仗着父皇宠爱,才得了这‘贤’字封号,哪有什么公务要商议?”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昨日婚宴,本王贪杯多喝了几盏,竟忘了给林娘子送贺礼,今日酒醒想起,特意登门赔罪来了。”
林安怜心中一动,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院中的红木箱子,连忙起身推辞:“多谢王爷厚爱,只是这礼未免太过厚重,我夫妻二人实在受不起。”
“林娘子不必推托。”贤王抬手止住她的话,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我与林相素来交好,这礼便当作你的添妆,何况也是陛下的意思,你若是不收,便是驳了陛下的颜面。”
林安怜知晓再推托不得,当即敛衽行礼:“既如此,臣妇便谢过王爷与陛下的恩典。”
她身后的沛玉机灵,一听这话便要转身去院中吩咐下人搬箱子。
“锋狼,随沛玉姑娘一同去。”贤王头也未回地吩咐道。
他身后立着的劲装护卫锋狼应声上前,与沛玉一前一后走出前庭。
此时前庭之中只剩林安怜与贤王二人,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林安怜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几分客气:“如今时日不早,王爷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用顿便饭?若是还有要事,我便不……”
“既然林娘子盛情邀请,本王便却之不恭了。”贤王不等她把客套话说完,便笑着应了下来。
林安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里暗骂:“好你个贤王!我不过是客气一句,你倒顺坡下驴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端庄,柔声问道:“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忌口之物?也好让厨房提前预备。”
“本王不喜食羊肉、胡椒、香菜。”贤王淡淡说道,语气平淡无波。
林安怜心中又是一惊:这忌口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她压下心头的疑云,颔首道:“臣妇记下了,这便去厨房吩咐。”说罢,起身告退。
穿过几道连廊,廊下的海棠花随风飘来阵阵甜香,林安怜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心里暗自思忖:贤王今日的举动太过反常,不仅送重礼,还应下了便饭,甚至知道自己的忌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多时,她便到了厨房。管事的王妈妈见主母亲自前来,连忙迎了上来:“主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今日有贵客在府中用饭,菜式不必铺张,但务必精致可口。”林安怜沉声吩咐,“另外,让王管家派人去门房传信,快马去礼部告知老爷,说贵客驾临,让他速速回府。”
王妈妈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应下:“老奴这就去办!”
林安怜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院中忙碌的下人,眉头微蹙——贤王这趟到访,怕是没那么简单。
门房的人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到礼部时,裴廉川正埋首处理公文。
听闻家中遣人来报有贵客到访,他搁下笔,眉头微蹙:“哦?是哪位贵客 。”
小厮气喘吁吁躬身回话:“回老爷,是贤王爷驾临府中了!”
“贤王?”裴廉川眸色一凝,心头骤然掀起波澜。他不及细想,起身便往外走,随手抓起案边的官帽戴上,大步流星踏出。
仆从早已牵来坐骑,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胯下骏马嘶鸣一声便扬尘而去。
风迎面刮过,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裴廉川望着前路,薄唇紧抿,口中低声喃喃:“不应该啊……上一世这个时候,贤王分明从未踏足过裴府,难道是我的重生.....”
话音未落,便被呼啸的风声卷走,消散在漫天尘土里,只余下他眼底深深的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裴廉川策马疾驰,马蹄踏碎青石长街的寂静,不多时便到了府门前。
他翻身下马,不及整理衣袍上的风尘,便大步流星迈入府邸。
前庭中,贤王正斜倚在雕花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庭中摇曳的花枝上。
闻声抬眸,见裴廉川一身官袍风尘仆仆,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裴大人怎回来了了?”
裴廉川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语气沉稳却难掩戒备:“臣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王爷今日到访,臣府中蓬荜生辉,只是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贤王放下玉扳指,身子微微前倾,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本王昨日婚宴贪杯,忘了送贺礼,今日特来补上。”
裴廉川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谨:“王爷厚爱,臣与内子感激不尽。只是陛下赐礼已让臣受宠若惊,王爷又亲自登门,臣实在担当不起。”他话锋一转,“不过王爷既已开口,臣自然不敢怠慢,已吩咐厨房备下薄宴,还请王爷赏光。”
“如此甚好。”贤王笑意更深,目光却在裴廉川与林安怜之间转了一圈,“说起来,本王今日初见林娘子,便觉娘子气度不凡,裴大人好福气。”
林安怜适时屈膝行礼,柔声回道:“王爷过奖了,臣妇不过是蒲柳之姿。”
裴廉川握住林安怜的手,指尖微用力,示意她无需多言,随即对贤王说道:“内子性情温婉,不善言辞,倒是让王爷见笑了。王爷一路辛苦,不如先移步内厅歇息片刻,待宴席备好,臣再请王爷入席?”
贤王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