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枕头上时,雏田是被太阳穴的钝痛醒的。
她翻了个身,指尖摸到沙发扶手上搭着的火影袍 —— 是鸣人昨晚抱她回来时穿的,衣料上还留着他身上的木叶香,混着点清酒的淡味,瞬间把昨晚的记忆全勾了回来:她靠在志乃身上晕乎乎的样子、鸣人拽住她时的力道、还有她抱着他脖子喊 “就算你变成红豆老师那样也喜欢你” 的疯话。
脸颊 “唰” 地红透,她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昨晚被鸣人抱在怀里时蹭皱的睡衣领口。头疼得更厉害了,可心里的雀跃却压不住 —— 她记得鸣人当时的反应,他指尖擦过她眼角的泪,声音软得发颤,明明都快缴械投降了,却还是没说 “好”。
但她确定了,鸣人不是真的拒绝。
昨晚他抱她回家时,脚步放得极轻,怕吵醒她;把她放在沙发上时,还伸手替她掖了掖衣角;甚至刚才醒时,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是他后来拿过来的。这些小动作里的不舍,比任何话语都直白。
“在想什么?”
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雏田抬头,看见鸣人端着个白瓷碗从厨房走出来,碗里冒着热气,是醒酒汤的味道。他穿着常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道浅疤 —— 是上次处理木叶边境纠纷时被划到的。
“我给你做了醒酒汤,洗漱好就过来喝。” 鸣人把碗放在茶几上,语气尽量平静,像昨晚的一切只是场普通的梦。可他转身时,耳尖泛着的红却没藏住,连拿筷子的手都微微发紧。
雏田盯着他的背影,忽然站起身,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坚定:“鸣人君,我们在一起吧。”
鸣人拿筷子的动作顿住,慢慢转过身。晨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角的细纹衬得格外明显,却没掩住他眼里的颤动。雏田看着他,嘴角笑着,心里却藏着小心翼翼 —— 她怕又听到 “不合适”,怕他再找借口推开她。
果然,鸣人沉默了几秒,才克制住情绪,低声道:“雏田,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该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雏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因为川木吗?我不介意的,我会和他好好相处。”
“不是。” 鸣人立刻否认,喉结滚了滚,避开她的视线。
“那为什么?” 雏田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我们已经错过二十年了,我不想再错过下一个二十年,你呢?你就想一直这样吗?”
鸣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满是无奈:“因为我。”
“因为你?” 雏田愣住了,脚步顿在原地,“你什么意思?”
“你刚回来,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只能依赖我。” 鸣人轻轻开口,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你现在的感情,可能只是依赖和感动,等你冷静下来,看清这个世界,我们再谈好不好?”
“你怕我后悔?” 雏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眶忽然泛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喜欢?”
“我只是希望你多看看。” 鸣人往前走了一步,指尖想碰她的发,却又缩了回去,“多认识些人,交些朋友,看看这个现在的木叶,再确定你的心意。”
“我为什么要多看?” 雏田忽然提高声音,委屈和愤怒全涌了上来,“我的世界只要你就够了,只有你不行吗?就算未来有更好的人,在我眼里也比不上你!我…… 最喜欢鸣人君了!”
她喊得声音发颤,眼泪差点掉下来 —— 从六岁第一次见他挡在她身前,到十六岁佩恩之战的告白,再到现在,她的心意从来没变过,可他却总觉得她是 “一时冲动”。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十六岁、二十六岁,还是三十六岁、四十六岁,我都喜欢!” 情绪上头,雏田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她的固执。
鸣人的心像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咬,疼得发紧。他看着眼前的雏田,晨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当年的星星,却只能硬着心肠说:“可你喜欢的,是从前的我。”
“也是现在的你!” 雏田立刻打断他,伸手攥住他的袖口,“这二十年对我是一眨眼,可从六岁起,你就在我心里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的手很暖,攥得很紧,像怕他跑掉。鸣人低头看着她的手,又想起昨晚她醉醺醺抱着他的样子,心里的防线快塌了 —— 他当然相信她,是他不够勇敢,是他不敢赌,不敢让她跟着现在的自己冒险。
他缓缓低下头,声音里满是难过:“我……”
雏田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软了心,松开他的袖口,轻声说:“好,我不逼你了。你让我冷静,我就冷静;你让我看世界,我就看世界。但鸣人君,我告诉你,就算阅尽千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只有你。”
鸣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疼得说不出话。他只能转身,拿起沙发上的火影袍,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口走:“我去上班了。”
门关上的瞬间,雏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不懂,明明鸣人也喜欢她,为什么总不肯承认,为什么总把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