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下课,杨博文刚走出教室,就被张函瑞叫住了:“博文!”杨博文听到张函瑞叫他,小跑过去:“昨天…”张函瑞 一把将杨博文拉到楼梯间的僻静角落,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视。
张函瑞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昨天!巷子口!我们都看见了,你亲他了!快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根本没释怀,反而彻底沦陷了?”
杨博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飘向走廊尽头左奇函教室的方向,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触感。
杨博文声音有些发干,试图轻松:“就…就是他当时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别瞎想。”张函瑞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张函瑞:“哦~不知道安慰,所以就用嘴安慰?杨博文,你这安慰方式挺别致啊。”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上了好朋友间特有的犀利,“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他?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变过?”
杨博文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心脏最柔软也最疼痛的部分。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刚才那点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投下一片疲惫的阴影。杨博文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涩意:“喜不喜欢…重要吗?瑞瑞,他现在是‘左奇函’,但不完全是‘我的左奇函’。他忘了,全部忘了。那个会陪我聊天、散步,说好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左奇函…被他自己的记忆弄丢了。”
张函瑞 脸上的戏谑收了起来,染上心疼。他握住了杨博文冰凉的手。张函瑞:“那他昨天保护你、为你哭的样子呢?也是假的吗?博文,就算记忆丢了,感觉不会骗人。他肯定对你还有感觉,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
杨博文苦笑了一下,打断他:“这正是我最怕的。他现在对我的好,是建立在‘杨博文是个需要保护的柔弱的转学生’这个谎言上的。我骗了他。我用‘弱者’模样接近他,利用他的责任心和…同情?”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颤抖和迷茫。
杨博文:“昨晚那个吻…我很开心,但更多是害怕。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不仅不是一个柔弱、没有心机的男孩子,还处心积虑装可怜骗他…他会怎么看我?会觉得我恶心、心机深沉吧。”
张函瑞沉默了。他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这不再仅仅是喜欢,而是一个建立在双重秘密上的脆弱关系。
张函瑞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装?能装一辈子吗?那些混混这次吃了亏,未必会罢休。万一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又在左奇函面前…”
杨博文眼神骤然冷了一瞬,那是属于他真实一面的锋芒:“他们敢再来,我会处理得更干净,不会让他再看见。”随即,那冷意又化作了深深的无力。杨博文:“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他还愿意等我放学,还会…担心我。”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极小、却真实温暖的弧度。
张函瑞看着他这又苦又甜的模样,心里有了主意。张函瑞拍了拍杨博文的肩:“行了,别苦大仇深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得提醒你——张桂源肯定去盘问左奇函了。你最好想想,如果左奇函中午吃饭时问你‘昨天为什么亲我’,你该怎么‘安慰’他。”杨博文顿时如临大敌,刚才那点忧郁全被紧张取代:“啊?!”
张函瑞狡黠一笑:“自求多福吧,宝贝。对了,既然这么纠结——”他眨眨眼,“要不要我‘无意中’在张桂源面前透露点…你小时候其实身体不好、特别怕黑之类的‘小信息’,让某些人‘自然而然’地更心疼你一点?”
杨博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张函瑞是在用他的方式,帮自己巩固“人设”,同时或许也是在为将来某天“真相”披露时,增加一点左奇函能理解他的筹码。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杨博文:“…谢谢。”张函瑞:“客气啥。走吧,快上课了。记住,演技别掉线!”他拉着杨博文往教室走,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从张桂源那里套出左奇函的最新动态。
(为什么标题叫“吻·债”呢,债=感情债、良心债、欺骗的债。杨博文觉得欠左奇函一个失忆的真相,也欠他一个真实的自己。所以我就取名叫这个了,不知道大家看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