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杀青那天,Sea没有向任何人告别,连Jimmy都没告诉,独自订了去普吉岛的机票。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意义特殊——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拍戏时取景的地方,沙滩上还留着他们偷偷画的爱心,礁石缝里藏着两罐没喝完的可乐。
他选了一家临海的小酒店,三楼露台正对着日出的方向。白天赤脚走在沙滩上,任海水一遍遍漫过脚踝;傍晚则抱着冰啤酒看日落,把云染成橘子色。海风带着咸腥味,混着远处酒吧飘来的泰语老歌,竟比曼谷的霓虹更让人安心。
第三天傍晚,他正眯着眼数浪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说话声,像猫爪轻轻挠过心脏。
“一个人喝酒?不够意思啊。”
Sea猛地回头,手里的啤酒罐差点滑落在地。Jimmy站在露台门口,白T恤被海风吹得贴在身上,沙滩裤裤脚还沾着沙粒,笑起来眼角细纹里都盛着光。“Hia?”他声音发颤,跑过去一头扎进对方怀里,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眼泪瞬间涌上来。
“想我没?”Jimmy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闷在布料里。Sea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鼻音浓重得像感冒。“我也想你,”Jimmy的手掌缓缓抚过他后背,一下下揉着,“想得快疯了。”后来才知道,是小林偷偷泄了密——那姑娘大概早看穿了他们这点小心思。
那个晚上,他们聊到后半夜,从新接的剧本谈到彼此养的猫,从合作过的导演聊到下次想尝试的角色。Sea靠在Jimmy肩上,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忽然说:“Hia,我发现没有你在,我好像也能应付很多事情了。”
Jimmy笑了,指尖划过他的耳垂:“我们Sea长大了啊。”
Sea抬头看他,月光落在Jimmy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钻:“但还是喜欢你在身边。”话音刚落,嘴唇就被轻轻含住,带着啤酒的微苦和薄荷糖的清凉。这个吻很长,长到Sea觉得连海风都停下了脚步,在旁边静静看着。
在普吉岛的日子过得像按了慢放键。他们在沙滩上追螃蟹,Sea差点被贝壳绊倒,Jimmy眼疾手快捞住他,两人笑作一团倒在沙里;在海鲜市场跟老板砍价,Jimmy用蹩脚的泰语比划半天,最后还是Sea掏出手机翻译搞定;夜市里Sea非要吃那家排长队的芒果糯米饭,Jimmy就站在旁边帮他挡着拥挤的人潮。最神奇的是,Sea发现自己好像不再那么容易过敏了——以前一紧张就冒出来的红疹,这几天居然一次都没出现。或许正如Jimmy所说:“你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欺负你。”
回曼谷那天,飞机穿过云层时,Sea握着Jimmy的手,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公司的合约还没到期,网上的猜测也没停,但他们似乎突然有了底气。Jimmy开始跟公司谈成立工作室的事,希望获得更多自主权;Sea推掉了几个流量剧本,接了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导演说故事里有他的影子。他们不再躲着镜头走,有次被粉丝拍到一起逛超市,Jimmy干脆大大方方发了条动态:“给家里那位买零食。”配图是Sea推着购物车的背影,货架上摆着他最爱的草莓牛奶。
生活依旧有麻烦,比如偶尔冒出的恶评,比如公司反复的态度。但Sea看着身边认真读剧本的Jimmy,突然想起普吉岛的那个吻——有些东西经得住海浪冲刷,熬得过时间磨砺,就像他们脚边的贝壳,rough around the edges,却闪着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