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你蹲在冰柜前挑冰淇淋,指尖刚碰到最后一盒草莓味,突然被另一只手按住。那只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手腕上松松垮垮搭着件白色外套。
“这是我先看到的。”
你抬头的瞬间,呼吸顿了半秒。男人戴着黑色眼罩,银白的发丝垂在额前,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明明是抢东西的架势,语气却像在开玩笑。他很高,你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眼罩下的轮廓,莫名觉得有点压迫感,又有点说不出的……好看。
“可是我手先碰到的。”你小声反驳,抓紧了冰淇淋盒。
他低笑一声,忽然弯腰凑近,你这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甜香,像刚拆封的糖果。“那这样吧,”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石头剪刀布,赢的人拿。”
你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的功夫,他已经开始数“一、二、三”。你慌慌张张出了布,他伸开手,是剪刀。
“输咯。”他笑着把冰淇淋盒从你手里抽走,指尖不经意蹭过你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不过嘛——”他把冰淇淋塞回你手里,顺手揉了揉你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认识了很久,“送你了。”
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走向收银台,白外套的下摆扫过货架,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甜香。结完账出门时,他忽然回头看了你一眼,隔着玻璃门,你好像看到他抬手把眼罩往上推了推,露出一点苍蓝色的光,快得像错觉。
第二天傍晚,你下班路过那家便利店,又遇见了他。他靠在自动贩卖机旁,手里捏着罐咖啡,见你过来,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好巧。”
哪有这么巧的?你心里嘀咕,却还是点了点头。他跟你并排往地铁站走,絮絮叨叨地说些有的没的,说今天的云像咒灵,说街角的鲷鱼烧不如高专食堂的好吃。你听不懂“咒灵”和“高专”,只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冰镇汽水冒泡的声音。
走到路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到你手里:“这个给你。”是草莓味的,跟昨天的冰淇淋一个味道,“明天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吗?”
他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你捏着那颗糖,糖纸的响声在安静的傍晚格外清晰。“……也许吧。”你说完就红了脸,转身快步走进地铁站。
隔着栏杆回头时,看到他还站在原地,白外套在晚风中轻轻晃,像只停在原地的大鸟。
从那天起,他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出现在你生活的各个角落。你去超市买菜,他会“刚好”也在挑草莓,还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你“这个品种的甜度刚好,适合做蛋糕”;你加班晚了,他会“刚好”开车路过公司楼下,摇下车窗冲你笑:“上车,送你回家。”
他从不说自己的工作,你问起时,他就笑着打岔:“是很厉害的工作哦,能保护像你这样的普通人。”他会记得你不吃香菜,记得你喜欢喝微糖的奶茶,记得你说过想看的老电影,然后某天突然带你去私人影院,说“刚好包场了”。
你不是没有疑虑。这个叫五条悟的男人,太神秘,太完美,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可他看向你的时候,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你后来知道他偶尔会摘下眼罩)里,盛满了细碎的光,像把全世界的温柔都装了进去。他会赖在你家沙发上,抢你的遥控器,却在你做饭时偷偷从背后抱你,下巴搁在你肩上蹭来蹭去;他会在你生病时跑遍大半个城市买你想吃的粥,然后坐在床边喂你,眼神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变化发生在你同学聚会上。大学时追过你的男生端着酒杯过来,笑着说“好久不见”,伸手想跟你碰杯。你刚要抬手,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后,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她酒精过敏。”他把你往他身后拉了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男生愣了愣,讪讪地走了。聚会不欢而散,他送你回家,一路没说话。到楼下时,你刚想开口,他忽然低头吻了你。
那个吻带着点惩罚似的力道,又急又深,直到你快喘不过气,他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你的,呼吸有些乱。“不准对别人笑。”他声音哑哑的,带着点委屈,又有点霸道,“你的笑,只能给我看。”
你被他吻得发懵,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路灯的光落在他银白色的发梢上,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清楚楚映着你的脸。
“你是我的。”他又说,这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从在便利店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是了。”
你后来才知道,他说的“厉害的工作”是咒术师,说的“咒灵”是真的会吃人的怪物。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站在咒术界顶端的男人,把所有的温柔和偏执都给了你,像守护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你圈进了他的世界里。
就像现在,他正赖在你怀里看电影,手指缠着你的头发打转转,忽然抬头在你下巴上亲了一下:“再亲一个。”
你笑着推开他,却被他拽进怀里亲得更深。电影里的台词还在响,可你眼里,只剩下他那双盛满了星光的、只属于你的苍蓝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