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梵樾带着一壶新茶来到长珩住处。
梵樾“这是北境进贡的雪顶含翠,据说生于雪山之巅,吸收日月精华,想来配得上长珩仙君的身份。”
梵樾笑着为长珩斟茶。
长珩接过茶杯,轻嗅茶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长珩“这茶...确有几分仙气。”
梵樾“比起水云天的仙茗如何?”
梵樾顺势问道。
长珩放下茶杯,神色淡然。
长珩“凡间之物,自有凡间的好处,何必与仙界相比。”
又一次被轻巧地避开话题,梵樾心中暗恼,面上却不动声色。
梵樾“说来惭愧,我派人查遍典籍,都找不到关于水云天的记载。水云天,当真神秘得很。”
长珩抬眸看他。
长珩“你查水云天做什么?”
梵樾“只是好奇。”
梵樾坦然承认。
梵樾“好奇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养育出仙君这般人物。”
长珩“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无好处。”
长珩语气平静。
长珩“仙凡有别,待我恢复全部仙力,自会离开。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缘分。”
梵樾握住他的手。
梵樾“若我说,我不想这缘分就此结束呢?”
长珩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长珩“梵樾,你只是凡人,百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何必执着于一段注定无果的相遇?”
梵樾“你怎么知道注定无果?”
梵樾逼近一步。
梵樾“仙凡相恋的传说,古往今来并不少见。”
长珩“那些传说中,有几个是好结局?”
长珩反问,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梵樾一时语塞。
长珩轻轻抽回手。
长珩“多谢你的茶,我很喜欢。”
逐客之意明显,梵樾只得起身告辞。
走出院落,梵樾脸色沉了下来。长珩越是回避,他越是确定一件事:水云天绝非寻常仙宗。
这样的认知让他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他看中的人果然非同凡响;焦虑的是,若长珩真的离开,他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对方。
当晚,梵樾做了一个决定。
他离开了不羁楼,去了皓月殿,启动了一个古老的传送阵。阵法中央,一面古朴的铜镜缓缓升起。
梵樾“告诉我,水云天在何处?”
梵樾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镜面上。
镜面泛起涟漪,显现出云雾缭绕的景象,但很快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恢复原状。
梵樾震惊地发现,这面能窥探三界任何角落的窥天镜,竟无法定位水云天的位置。
这意味着,水云天要么是比窥天镜更古老的存在,要么是被强大的结界保护着,隔绝了一切窥探。
梵樾回到不羁楼时,脸色凝重。
与此同时,长珩站在院中,仰望着夜空中的星辰。
这些日子,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他尝试感应水云天,却发现这个世界的星辰排列与他所知的完全不同。就连最基本的方位法术,在这里都产生了偏差。
这个世界,似乎与他熟悉的三界隔绝开来。
梵樾“仙君夜深不睡,是在想谁吗?”
梵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珩没有回头。
长珩“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与我所知的大不相同。”
梵樾走到他身边。
梵樾“哦?有何不同?”
长珩“星辰排列,灵气流转,甚至时空法则...”
长珩顿了顿。
长珩“都与我熟悉的世界有所差异。”
梵樾眼神微动。
梵樾“或许仙君只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域。三界之大,无奇不有。”
长珩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眸清澈如镜。
长珩“梵樾,你当真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吗?”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