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驶过减速带，微微颠簸。璃秋在睡梦中本能地寻找依靠，手轻轻搭上了冬莳的腰。
隔着两层衣物，温度悄然传递。
冬莳低头看去，璃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咬住下唇，手终于完整地落在璃秋发间，极缓地梳理。
“睡吧。”她用气音说，轻得几乎听不见。
窗外流光掠过，一道道明明暗暗地划过她们身边。
每一次光影交替，都让这个场景显得愈发不真实。
璃秋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冬莳俯身去听，却只捕捉到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冬莳......”她在睡梦里叫了她的名字。
那一瞬间，冬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足以惊醒怀中的人。
她看着璃秋近在咫尺的睡颜，看着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看着那总是说出让她不知所措的话的嘴唇微微张启。
太近了......
近得让她只要微微俯身能数清她的睫毛，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每一缕气息。
冬莳的指尖无意识地卷起璃秋的一缕发丝，绕了一圈，又松开。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她自己都怔了怔。
出租车转过街角，晚霞突然毫无防备地涌进车窗，给璃秋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冬莳下意识地伸手，为她挡住刺眼的光线。
掌心在璃秋脸颊上方停留，很近，却没有真正触碰到。
就像她们之间，始终隔着这层未曾言明的距离。
璃秋在睡梦中微微一笑，仿佛感受到了这份无声的守护。
冬莳注视着这个笑容，突然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
再长一些。
她真的只是用闺蜜和战友的眼光去看待璃秋的吗？
她也不知道，不过......璃秋是特殊的人，和老李他们都不一样。
到家后，冬莳轻轻拍了拍璃秋的肩膀。
“到家了。”
璃秋眨了眨眼，坐起来后才清醒一点。
将钱付给司机后两人走进了咖啡厅。
“回来了啊，今天怎么样？”
“还行，不过没想到的是，邓楠和刘松晶都是A级灵器使。”冬莳坐在了吧台前，老李递了一杯水给她。
老李也有些惊讶。
“哦？这么久了，终于出现了A级灵器使了？”
“邓楠是青莲剑，刘松晶的不知道，那是一个特殊灵器，得上报给上面。”
现在她和璃秋从国安局移到了一个叫做华国灵器使协会的单位。
最近刚成立的，从名字上就看得出来，是专门管理灵器使的单位。
她和璃秋都是首席，毕竟都是S级灵器使，拥有一定的治安权。
“最近‘学院都市’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璃秋刚换完衣服，下楼就听到了“学院都市”这四个字。
“知道。”
“国家会从魔都的市民手里收购那些房子，然后给他们一些赔偿款，当然，他们房子的市场价也一并算在里面。”
冬莳听后稍微皱了皱眉：“强制执行吗？”
“当然不是，需要他们自愿签署协议，毕竟以后的魔都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那你们呢？李叔打算离开魔都吗？”璃秋问道。
老李点了点头道：“我们也算半个公职人员，自然是有指示的。”
冬莳和璃秋听后都沉默了，老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说明了老李大概率是要走的。
冬莳肯定是有些不舍的，璃秋也不舍得老李。
待了这么久，璃秋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家中，老李不管是对她还是冬莳都是当作亲女儿对待，所以她也认同了这个“父亲”。
老李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份地契，是咖啡店的。
“总之这个店的二楼我会给你们留着的，你们还是继续可以住在这里的。”
冬莳接过了老李手里的地契：“那你住哪里？”
“我打算在杭市买一套房子，阿潇喜欢那个地方。”
见到老李已经做好了打算，她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们还是可以过来玩的，我们随时欢迎。”
以后她和璃秋肯定是长期生活在魔都的，这里需要她们。
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有些舍不得老李，带她逃出来的是老李，抚养她长大的也是老李。
老李看着冬莳低垂的眉眼，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傻孩子，别这副表情。”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我又不是要消失不见。杭市离魔都不过两小时车程，你想吃我做的饭了，随时都能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冬莳这个表情，所以璃秋凑过来，挽住冬莳的手臂说道：“就是，要是想李叔了，我随时陪你过去。反正我们现在可是有特权的人了，出个城还不简单？”
她故意说得轻快，冬莳知道，璃秋也在用她的方式掩饰着不舍。
今天的晚饭是程潇做的，为的就是多给她们一点相处的时间。
冬莳跑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后，回到了餐桌上。
在餐桌上老李拿出来一瓶好酒，“这还是你们司令林至元送给我的，”老李举杯，“想着总有一天要和我两个女儿好好喝一杯。”
两人还没有成年，所以老李也就没有要求她们喝酒了。
她们各自给自己盛了一杯果汁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李也渐渐的喝上头了，开始讲起了往事：“记得刚刚见到的时候，瘦瘦小小的，躲在林至元身后，连正眼看人都不敢。”老李眯着眼回忆，“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能保护整个城市了。”
“李叔！”冬莳难得地流露出些许窘迫。
“还有璃秋，刚来的时候整天板着脸，现在总算会笑了。”
程潇也在一旁附和道：“我也以为璃秋是那种很高冷的丫头呢，现在看来，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
璃秋也确实开朗了很多，自从来到猫猫咖啡厅，她摘下了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名为“疏离”的衣服。
这里没有人瞧不起她，大家都很喜欢她，也愿意帮她改变自己。
那一夜，他们聊到很晚，从冬莳第一次尝试煮咖啡差点烧了厨房，到璃秋刚来时因为戒备而抱着枪睡觉，再到两人第一次并肩作战时的时候......
回忆如酒，越品越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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