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到了几个小学时玩得要好的同学，他们一口就答应帮忙——毕竟以前我待他们向来够义气。其实早在初一，他们就提议让我牵头拉一伙势力，当时我一门心思要好好学习，直接拒绝了。如今我主动找过来，他们反倒比我还兴奋，立马就应下了。

（这里要提一句，我说的是以前的小学，不是后来出了事的那所。后来家里搬了家，我也转去了新学校。）

敲定了人，我回了班级，刚进门就看见于新杰坐在我的位子上，正和单佳聊着什么。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的声音刚落，于新杰明显被吓了一跳，身子都顿了一下。

“没、没什么，就是跟单佳随便聊聊。”他语气有些虚，手还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

单佳也收起了刚才僵在脸上的笑，转而对着我露出一个甜甜的表情，只是那笑容里总透着点不自然。

“莫名其妙。”我摸不着头脑地嘀咕了一句。于新杰识趣地让开位置，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翻开书本，目光落在字上，思绪却早飘到了九霄云外——“还有三天啊……”一想到这儿，血液就忍不住往头顶涌，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几分，竟莫名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晚自习过得比往常快，眨眼就到了下课时间。我胡乱收好背包，脚步轻快地往校门口走，心情好得有些飘，没留神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女孩的惊呼伴着书本散落的声音一起传来。

“对不起！”我立刻俯身去捡，指尖刚碰到书脊，抬头的瞬间却愣住了——“苏婉蝶？”

“周东？”她也认出了我，眼里满是惊讶。

苏婉蝶是我转学后认识的第一个女生，那时候她是班里出了名的运动健将，跑八百米时甩第二名半圈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就觉得她特别厉害，心里一直想跟她熟络熟络，后来巧得很，老师调座位，我们成了同桌。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去海县上学了吗？怎么会在这儿？”我直起身，把捡好的书递还给她。

苏婉蝶垂着头，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淡淡的红晕正一点点漫上来。“我……不想离家太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若不仔细听，几乎只能看见她嘴唇在动。

“是吗？海县确实离这儿挺远的。”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好久没见，她怎么变得这么害羞了？

“周东……我……”苏婉蝶咬着唇，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伴着单佳清脆的声音：“周东，你在干嘛呀？”

单佳一蹦一跳地跑到我身边，我下意识地放软了眼神，语气也温和了些：“单佳？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爸还没来接我，就过来看看你。”她俏皮地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苏婉蝶瞬间僵住的脸色。

苏婉蝶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书，低着头快步走了。我挠了挠头，心里犯嘀咕：这丫头怎么突然走了？

“好啦好啦，你陪我去校门口等会儿呗。”单佳说着，伸手就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软软的，带着点温热的温度。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顺着她的力道，跟在她身后往校门口走。

快到门口时，单佳忽然停下脚步，叫了我一声：“周东。”

“怎么了？”我转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耳尖红红的。

“我喜欢你。”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字字清晰，“我知道早恋不好，但是……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年纪的我们，谁没偷偷向往过谈恋爱？我也不例外。可真当有人站在我面前表白时，我却慌了——脸像被火烧一样烫，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出那句“我愿意”，单佳突然眼睛一亮，朝着校门口挥了挥手：“我爸来了！”

她转头看向我，朝着我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明天记得给我回答哦！”说完，就一蹦一跳地朝着她爸爸的方向跑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脚步轻飘飘地回了家。那一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要怎么跟单佳说。

那一晚我几乎没合眼，翻来覆去全是单佳表白时的样子，激动得根本睡不着。第二天早上，我妈看到我眼底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追问我是不是熬夜了，我随便找了个“作业没写完”的借口，就匆匆往学校跑。

我跑得飞快，风灌进衣领，带着点凉，可心里却热得发烫——一半是因为激动，一半是因为这是第一次被女生表白。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快点见到单佳”。

可刚风尘仆仆地推开教室门，后领突然被人狠狠提了起来，力道大得让我瞬间绷紧了神经。

我下意识地往后甩了个后鞭腿，身后的人反应极快，瞬间躲开了。可旁边的桌子就倒霉了——“哐当”一声，桌子被我一脚踹倒在地，里面的书撒了一地，散得到处都是。

班里的同学全懵了，齐刷刷地看着我，连呼吸都放轻了。我身后传来一声咒骂，带着玩笑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