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

夏风裹着香樟叶的凉气，从走廊窗户钻进来，把教室后排的窗帘吹得轻轻晃。

黎茵指尖捏着半张作业纸，正和林媛媛头挨着头折飞机。

纸角被她俩揪得皱巴巴，林媛媛刚把机翼压出折痕，就听见黎茵小声问：“媛媛，你陪我打杯水吧？”

她声音里裹着点怯，手指还攥着纸飞机的尾翼没松。这是黎茵进班后交的第一个朋友，连一起去茶水间都算得是“很亲密”的事。

林媛媛笑着点头，把飞机往桌角一放，伸手勾住她的胳膊：“走啊。”

两人手挽着手刚出教室门，胳膊忽然被一股蛮力攥住。

黎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着往走廊尽头的厕所拖。

林媛媛的手腕“唰”地空了，一扭头，看不见黎茵，急得尖声喊：“黎茵！黎茵！”

动静很大，连出来打水的黎书砚都被惊得探出头。他冲出来，和林媛媛一起，脚步声“咚咚”砸在瓷砖上。

他们四处找寻黎茵踪迹。

而厕所隔间里，黎茵被人一把推在地上，后背撞在冰冷的墙根。

大姐头蹲下来，指尖掐住她的头发往地面摁，笑里带着狠：“新来的还挺横？”

她指尖刚用力，手腕就被黎茵反攥住，那力道像铁钳，大姐头“嘶”地倒抽口气，疼得脸都白了。

黎茵坐在地上，垂着眼没说话，眼尾却冷得像结了霜。

旁边几个跟班围上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看什么看！”

“臭彪子！”

说着，跟班的脚已经踹了过来。

黎茵没躲开，后腰结结实实撞在墙根，疼得她蜷了蜷指尖。

大姐头跟着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麻意顺着耳骨窜到太阳穴，她喉间一腥，一口血沫吐在瓷砖上。

可她脸色没半分慌乱，反而抬眼盯着大姐头，眼神挑衅。

下一秒，她攥住旁边靠墙的拖把杆，猛地挥过去，木杆砸在大姐头胳膊上，对方痛呼着蜷下去，刚要拽她的头发，却被黎茵反手扇了一巴掌。

“谁叫你来的？”

“没、没人……”大姐头捂着脸，语气发颤。

“不说？”

又是几巴掌落下来，大姐头的脸很快肿起红印。

话都说不拎清：“是……是……”

恰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茵茵！茵茵！”

是黎书砚！

黎茵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嘴角挂着血，下一秒身体一软，直直栽了下去。

他冲过去时，地上已经躺了一片，黎茵闭着眼昏过去，大姐头捂着伤处缩在角落，而跟班也抱团躲在一起。

黎书砚把黎茵打横抱起来，指尖触到她后背的青紫时，指节攥得发白。

不忘留下一句狠话，面色阴狠，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你们，等着，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们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道歉。

抱着黎茵往医务室跑时，林媛媛也喘着气追上来，看见黎茵嘴角的血，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怎么样？要不要叫老师？”

黎书砚没说话，脚步却更快，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纸，让他攥着衣角的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