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吃过早餐,陆舒瑶端起碗刚准备出门,玄冥突然开口:“陆姑娘,可知北坡怎么走?”
“北坡”二字如惊雷一般在陆舒瑶耳边炸响。她惊的将手中的碟子、碗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他不但知道咋晚有人来找过他,他还知道她昨晚偷偷看了信纸上的内容!
她慌张的蹲下身子捡碎片,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寒意。陆舒瑶脸色瞬间吓的惨白,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他有开口:“陆姑娘,这是怎么了?”她吓的不敢抬头,强压内心恐惧,但声音还是带着一点点颤抖:“没!没事!只是玄公子目前伤势刚刚愈合,北坡路远崎岖,只怕会影响伤口愈合。”
“无妨。”玄冥直接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躺了这么多日子,也该活动活动筋骨。而且……”他故意没把话说完,反而看向蹲在地上的陆舒瑶,见她脸色惨白。又故意调侃:“有陆神医在这,玄某没什么可怕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让陆舒瑶听出了试探和不容拒绝的肯定。 此时,若是她执意不肯的话,会显得很心虚。
终于,陆舒瑶妥协了。她默默的准备了一些伤药和纱布放入随身的小布袋里,又取了一根结实的木棍递给玄冥当做拐杖。
前往北坡的路果然如同陆舒瑶所说的,山路果真崎岖。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两旁草木深密。玄冥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牵动着伤口,额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始终咬牙没发出一声呻吟,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环境。
陆舒瑶紧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伸手扶一下摇摇晃晃的他,心情也是复杂到极点。她即担心他的伤势,又对他的城府吓到。一路上两人一句未发,只有脚步声和山林间中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
不知不觉中走到北坡老槐树附近,陆舒瑶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是剑,也许是毒药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终于,两人在卯时三刻,抵达老槐树下,然而周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陆舒瑶跟在他身后屏住呼吸,手下也不知不觉的抓紧了装药的小布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间的风声和鸟叫声依旧还在。
就在陆舒瑶以为对方不来了,慢慢放下了警惕。突然玄冥对着老槐树方向,用她听不懂的音节。那不是任何语言,像是一种特殊的暗号。
暗号刚发出不久,老槐树后便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魂一般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那身影特别精干、面容也很大众化,属于那种扔进人海里找不出的那种。不过他的眼睛却亮的惊人,锐利如刀,此刻正微微低垂,快步走到离玄冥三步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男子声音压的特别低,带着绝对的恭敬。“主子”
玄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都查清楚了吗?”
“是。”男子依旧低头回答,“江南督察御史张大人以及党羽,与三皇子那边勾结,证据确凿。参与行刺的除了已死的死士之外,还有三人已逃,目前正在追捕。此地不宜久留,对方搜查的特别紧,属下已安排好撤离路线,请主子即可移驾。”
两人对话很简单,但是句句惊人。督察御史,三皇子,党羽,追捕等等,每一个词都让陆舒瑶听的心惊胆战。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保不住了。
玄冥沉思了一下,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陆舒瑶,随后对那男子吩咐:“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没我的命令不许靠近。”
“是!”男子毫不犹豫,再次行礼,身形一闪,从老槐树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槐树下重新恢复了安静。
玄冥这才转身看向陆舒瑶。他眼神复杂,不在伪装,反而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沉。
“陆姑娘,你都听明白了。”他开口,声音里带了些许温和,但依旧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威压。
陆舒瑶猛的抬头,一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她明白,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